警局办公室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午后的困倦。Reyna指尖捏着温热的咖啡杯，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滑到手腕，却没让她分神——目光始终锁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灯塔”服务器的文件夹列表还停留在界面中央，除了已打开的“神经抑制剂配方”，下方还有个标注着“加密备份”的灰色文件夹，图标右下角挂着一把小小的锁，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张野，能破解这个加密备份吗？”Reyna按下对讲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周明留下的线索总藏着意外，从手表背后的密钥到通风管道里的U盘，每一步都指向更深的秘密，这个加密文件夹说不定藏着NT-2025的终极用途，或是蝰蛇没被发现的后手。
对讲机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张野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试过常规解密算法了，不行。这个文件夹用的是暗网特制的‘幽灵加密’，需要双重密钥——除了用户名和密码，还得有对应的硬件密钥，比如加密狗或者特定设备的物理编码。”
Lucy刚把蝰蛇同伙的审讯记录整理好，闻言立刻凑过来，指着屏幕上的文件夹属性：“创建时间是6月12号，也就是周明遇害前五天。他那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危险了，会不会把硬件密钥藏在别的地方？”
Reyna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周明留下的线索都带着“关联”——手表密钥对应“灯塔”登录，U盘对应废弃药厂，那加密备份的硬件密钥，会不会和他生前常用的东西有关？她突然想起周明书房里的书架，除了那本写着网址的《法医毒理学》，最显眼的是个老式机械闹钟，表盘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一个习惯用手机闹钟的人，怎么会摆个不能走时的机械钟。
“Lucy，立刻去周明家，把书房里那个银色机械闹钟带回来！”Reyna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怀疑那就是硬件密钥的载体，你路上联系技术队，让他们准备好设备，等闹钟到了立刻拆解检查。”
Lucy应声抓起战术背包，刚跑到办公室门口，韦赫恩拿着一份报告匆匆进来，脸色凝重：“等一下，有新情况。技术队比对实验室血迹时，发现除了蝰蛇的DNA，还有另外一种未知DNA，而且在实验室的通风口处，检测到了NT-2025的残留痕迹，浓度是张强体内的三倍。”
“三倍？”Reyna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这说明蝰蛇在实验室里批量生产过毒素？可我们在实验室只找到少量成品，他把大部分毒素转移到哪儿了？”
韦赫恩翻开报告，指着其中一页：“更奇怪的是，未知DNA的基因序列，和数据库里所有记录都不匹配，既不是蝰蛇的同伙，也不是之前的受试者。技术队推测，可能是蝰蛇雇佣的境外科研人员，专门帮他改进NT-2025的配方。”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如果蝰蛇有境外科研人员协助，那NT-2025的危害可能远超他们想象——不只是简单的神经毒素，或许已经被改造成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生化武器，而那批量生产的毒素，很可能已经被运到了东南亚军火商手里，距离7月1号的交接日只剩两周，他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毒素的下落。
“这样，Lucy你先去周明家拿闹钟，我和韦赫恩去市一院见张强。”Reyna快速调整计划，“张强是唯一有抗体的人，或许他能想起更多实验室的细节，比如有没有看到过境外科研人员，或者蝰蛇提到过毒素的存放地点。”
市一院的特护病房里，消毒水味和营养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张强靠在床头，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眼底的疲惫还没散去，手臂上的输液管连接着抗体提取设备，透明的液体正缓慢流入采集袋——技术队要靠这些液体研发解毒剂。
看到Reyna和韦赫恩进来，张强的身体微微绷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之前被当作“活体容器”的经历，让他对穿制服的人还带着本能的警惕。
Reyna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语气放得很轻：“我们不是来审问你的，是想帮你。你还记得在实验室里，有没有见过外国人？或者蝰蛇有没有跟别人打电话，提到过‘毒素’‘运输’之类的词？”
张强沉默了片刻，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那些黑暗的日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有……有个高个子外国人，金色头发，戴黑框眼镜，每周会来实验室两次，每次都和蝰蛇关在小房间里说话，声音很小，我只听到过一次‘冷链运输’‘恒温箱’。还有，蝰蛇有个黑色的手提箱，每次那个外国人来，他都会把箱子交给对方，箱子上有个红色的蛇形标志。”
“红色蛇形标志？”韦赫恩立刻拿出手机，调出蝰蛇的资料照片，“是不是和他衣服上的标志一样？”
张强点头：“对，就是这个。还有一次，我偷听到他们说‘灯塔备份里有运输路线’，好像怕别人找到，还说‘只有闹钟能打开’。”
“闹钟！”Reyna和韦赫恩对视一眼，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周明的机械闹钟，确实是打开“加密备份”的关键。
就在这时，Reyna的手机突然响了，是Lucy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Reyna姐！我到周明家了，但是闹钟不见了！书房里有被翻动的痕迹，抽屉是开着的，窗户也没锁，好像有人比我们先来了！”
Reyna的心猛地一沉。能精准找到闹钟的，除了蝰蛇，没有别人。蝰蛇肯定知道“加密备份”的重要性，所以在被包围前，先派人去周明家偷了闹钟。可他明明已经被特警队追得四处逃窜，怎么还敢冒险派人回市区？
“你在周明家等着，别碰任何东西，我让技术队立刻过去勘查现场，提取指纹和足迹。”Reyna挂了电话，又拨通张野的对讲机，“张野，查周明家附近的监控，重点看今天上午10点到12点之间，有没有可疑车辆或人员出现，尤其是穿黑色衣服、戴口罩的人。”
“收到！”张野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刚调了小区门口的监控，发现今天上午11点，有辆无牌面包车停在周明家楼下，下来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进去大概十分钟后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盒子，看起来像是装闹钟的。面包车往西边开了，我正在追踪监控路线。”
韦赫恩看着张强，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蝰蛇会不会想通过‘加密备份’里的运输路线，提前和东南亚军火商交接？他知道我们在盯着老码头，所以想换个交接地点。”
“很有可能。”Reyna站起身，“张强，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关于实验室的细节，比如有没有隐藏的仓库或者运输通道？”
张强闭上眼睛，眉头拧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实验室的地板下面，好像有个暗格。有一次我被带去抽血，看到蝰蛇掀开地板，把一个黑色的箱子放了进去，还说‘等运输队来取’。暗格的位置在3号集装箱的正下方，有个密码锁，我记得密码是六个数字，蝰蛇按的时候，我看到前两位是‘07’，后四位好像是‘0125’。”
“070125？”韦赫恩立刻记在笔记本上，“7月1号是交接日，25会不会是时间？下午3点？”
Reyna拿出手机，调出老码头的地图：“不管是什么，先让拆弹组再去实验室，仔细检查3号集装箱下方的地板，一定要找到那个暗格。另外，通知交通部门，在市区西边的各个路口设卡，拦截那辆无牌面包车，绝不能让蝰蛇拿到运输路线。”
两人刚走出特护病房，就看到技术队的队长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Reyna姐，韦队，张强的抗体检测有新发现！他的血液里，除了NT-2025的抗体，还有一种未知的蛋白质，这种蛋白质能增强抗体的稳定性，而且和之前在实验室发现的未知DNA，有50%的基因相似度！”
“50%的相似度？”Reyna停下脚步，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你的意思是，这种蛋白质，和那个境外科研人员有关？”
技术队长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我们还发现，张强的基因序列里，有一段特殊的片段，这段片段能让他的身体自动产生这种蛋白质，所以他才能在NT-2025的试验中活下来，而其他受试者没有这段基因，所以存活率很低。”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张强能活下来，不只是运气，而是因为他的基因特殊。蝰蛇抓他，不只是为了“活体容器”，更是想研究他的基因，批量生产这种增强抗体稳定性的蛋白质——甚至可能想通过基因编辑，制造出更多能抵抗NT-2025的“活体武器”。
“必须加强对张强的保护，24小时派人守在病房外，绝不能让蝰蛇有机会把他劫走。”Reyna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另外，让技术队立刻对张强的基因片段进行测序，看看能不能找到克制这种蛋白质的方法，万一蝰蛇用这段基因制造武器，我们也好有应对措施。”
回到警局，Lucy已经带着技术队的勘查报告在办公室等着了。周明家的现场提取到了三枚陌生指纹，还有半个鞋印，鞋码是43码，和之前在废弃药厂围墙外发现的42码鞋印不同，说明蝰蛇派了两个人去偷闹钟。监控显示，无牌面包车最后消失在市区西边的废弃工厂区，那里是个监控盲区，周围都是倒闭的厂房，很难追踪。
“张野，能通过面包车的轮胎痕迹追踪吗？”Reyna问。
“很难。”张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废弃工厂区的路面都是碎石子，轮胎痕迹很容易被破坏，而且那里有很多岔路，面包车可能已经换了车牌，或者把车藏起来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闹钟被偷，运输路线找不到，蝰蛇的踪迹又断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Reyna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周明用生命留下的线索，难道就要这样被蝰蛇毁掉吗？
“等等！”Lucy突然指着电脑屏幕，“我刚才在整理周明的通话记录时，发现他遇害前三天，和一个陌生号码打过三次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只有一分钟。我查了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是境外的，而且这个号码在周明遇害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Reyna立刻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这个号码有没有和其他号码联系过？比如蝰蛇的号码？”
“没有直接联系，但我发现这个号码在和周明通话的前一天，和一个境内的号码通过话，那个境内号码的机主，是三个月前从境外回国的，叫‘陈默’，职业是生物工程师，曾经在国外的一家生化公司工作过，而那家公司，三年前因为非法研发生化武器被查封了！”
Lucy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眼前的迷雾。生物工程师、境外背景、非法生化公司——陈默很可能就是那个帮蝰蛇改进NT-2025配方的境外科研人员！
“查陈默的住址和行踪！”Reyna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肯定知道‘加密备份’的内容，甚至可能知道蝰蛇的藏身之处！”
张野的效率很快，十分钟后，陈默的资料就传到了电脑上。陈默，35岁，毕业于美国某知名大学的生物工程专业，三年前回国后，在市区租了一套公寓，平时很少出门，最近一次露面是昨天下午，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过东西。
“立刻出发，去陈默的公寓！”Reyna抓起战术背包，“韦赫恩，你带一队人从正面进去，我和Lucy绕到公寓后面，防止他跳窗逃跑。张野，实时监控陈默公寓的 electricity 和 water supply，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陈默租住的公寓在市区东边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韦赫恩带着队员来到3楼，轻轻敲了敲302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张野，查一下302室的 electricity 有没有在用。”韦赫恩对着对讲机说。
“正在查…… electricity 是通的，而且空调还在运行，温度设置在25度。”张野的声音传来。
Reyna绕到公寓后面，看到302室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她示意Lucy守在楼下，自己则沿着外墙的排水管，慢慢爬到三楼，从窗户翻了进去。
公寓里一片狼藉，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散落着外卖盒和空饮料瓶，看起来像是匆忙离开的样子。Reyna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灯塔”服务器的登录界面，用户名已经输入好了，是“ChenMo”，但密码还没输。
“韦赫恩，你们进来吧，陈默不在，但电脑还开着。”Reyna对着对讲机说。
韦赫恩带着队员进来后，技术队的队员立刻上前检查电脑。电脑里除了“灯塔”的登录界面，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NT-2025的改进配方，其中一份文档里写着：“NT-2025已改进为气溶胶形态，可通过空气传播，感染率100%，潜伏期24小时，需配合‘稳定剂’使用，稳定剂配方在‘加密备份’中。”
“气溶胶形态？”韦赫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要是被军火商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技术队员尝试着破解电脑密码，试了几次都失败了。Reyna看着屏幕上的“ChenMo”，突然想到陈默的生日——资料里写着他的生日是1990年5月12日，她让技术队员输入“19900512”，屏幕立刻跳了一下，显示“密码正确”。
登录成功后，技术队员点开“加密备份”的文件夹，发现里面果然有“稳定剂配方”和“运输路线图”。运输路线图显示，蝰蛇把批量生产的NT-2025，分成了三批，分别藏在三个地方：老码头的废弃冷库、市区西边的废弃工厂、还有郊区的一个山洞里。交接地点也不是老码头，而是郊区的跨海大桥，时间是7月1号凌晨2点，用一艘挂着“渔汛”旗号的渔船运输。
“太好了！终于找到运输路线了！”Lucy兴奋地说，“我们现在就派人去这三个地方，把毒素都搜出来！”
Reyna却没有那么乐观。蝰蛇既然能派人偷闹钟，肯定也知道陈默可能会被抓，所以这份运输路线图，说不定是假的，用来迷惑他们的。她指着路线图上的山洞：“这个山洞的位置，在郊区的深山里，很少有人去，蝰蛇会不会把真的毒素藏在那里？而且交接时间是凌晨2点，正好是我们最疲惫的时候，他肯定会设下埋伏。”
韦赫恩点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这样，分三队人，分别去老码头冷库、废弃工厂和山洞，每队都带足人手和设备，一旦发现毒素，立刻封锁现场，同时通知拆弹组和生化部队支援。另外，在跨海大桥周围布控，安排狙击手和装甲车，防止蝰蛇的人偷袭。”
就在这时，张野的对讲机突然响了：“Reyna姐，韦队！不好了！陈默的公寓楼下，发现了一辆和偷闹钟一模一样的无牌面包车，车里没人，但副驾驶座上有个定时炸弹，倒计时还有30分钟！”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蝰蛇这是想毁尸灭迹，用定时炸弹把他们都困在公寓里！
“立刻疏散小区里的居民！”Reyna抓起战术背包，“拆弹组呢？让他们立刻过来！我们先撤到安全距离外，等拆弹组处理完炸弹，再继续行动！”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疏散居民，有的则跟着Reyna和韦赫恩撤到小区外的安全地带。十分钟后，拆弹组赶到，穿着防爆服的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面包车，开始拆解定时炸弹。
小区里的居民被疏散到马路对面，纷纷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Reyna看着远处的面包车，心里一阵焦急。还有20分钟，炸弹就会爆炸，如果拆弹组不能及时拆解，整个小区都会被夷为平地，而且他们也会错过寻找毒素的最佳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拆弹组的队员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手里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当倒计时还剩5分钟的时候，队员突然大喊：“拆下来了！炸弹被成功拆解！”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Reyna立刻走过去，看着拆弹组手里的炸弹：“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纸条或者标记？”
拆弹组的队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定时炸弹，不过里面的炸药是军用级别的，威力很大，看来蝰蛇是下了血本想杀我们。”
Reyna拿起手机，拨通了技术队的电话：“你们在陈默的公寓里，再仔细搜一遍，看看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或者录音设备，蝰蛇可能在监控我们的行动。另外，查一下陈默的银行流水，看看最近有没有大额转账，或许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挂了电话，Reyna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清楚，这场和蝰蛇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运输路线图的真假、隐藏的毒素、还有那个神秘的境外科研团队，都像一个个谜团，等着他们去解开。而距离7月1号的交接日，只剩下13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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