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送光芒在眼前炸开,君羡玥的身影瞬间从张海琪面前消失,再睁眼时,熟悉的木梁和带着皂角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 她已经回到了长沙的店铺里。指尖划过腰间的传讯玉符,系统提示音恰好响起:“紧急任务‘营救张家三人’已完成,奖励‘灵力进阶丹 ×3’‘空间扩容符 ×1’已发放至储物栏。” 她扫了眼系统面板,确认奖励尽数查收,紧绷的神经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君羡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出发去救张海侠、张海楼,再到赶去救张海琪,前前后后竟已过了一天一夜。她这一路连轴转,又是水下救人又是对抗敌人,此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走到外间的柜台旁,她从橱柜里翻出昨天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和一壶凉透的茶水,随便对付了两口 —— 实在没力气再生火做饭,能垫垫肚子就好。桂花糕的甜意还没在嘴里化开,浓重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连眼皮都开始打架。
她瞥了眼院门口,黑瞎子自从那天走了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君羡玥没再多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后院的房间走,推开房门,往床上一倒,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困意席卷,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连窗外葡萄架上鸟儿的叽叽喳喳,都没能吵醒她。
君羡玥是被窗外葡萄叶间漏下的阳光晃醒的,睁开眼时,窗外已传来市井的喧闹声 —— 她抬手摸了摸枕边的闹钟,指针正指向第二天上午九点。翻身坐起,她侧耳听了听后院的动静,只有风吹过葡萄藤的沙沙声,黑瞎子还是没回来。
洗漱过后,君羡玥心念一动,便进入了随身空间。空间里的灵泉水依旧清澈见底,氤氲着淡淡的灵气,她舀了些泉水简单冲洗了一番,疲惫感瞬间消散大半。随后,她从储物栏里取出那三枚灵力进阶丹 —— 丹药呈淡金色,表面泛着莹润的光泽,还没入口,就闻到一股清甜的药香。
她盘膝坐在空间的草地上,将丹药逐一送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灵力瞬间顺着喉咙涌入丹田,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君羡玥立刻闭上眼,运转心法引导灵力游走全身,一丝丝灵力不断融入丹田,原本有些滞涩的经脉也变得通畅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灵力被完全消化,她才缓缓睁开眼,只觉浑身充满了力气,灵力比之前强盛了不止一倍。
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君羡玥换了身干净的素色衣裙,便退出了空间。想着自己接连完成任务,又突破了灵力,她决定出去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 巷口那家湘菜馆的小炒黄牛肉,她惦记好几天了。
刚走到巷子口,君羡玥就看到墙角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头发有些凌乱,面前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边斜放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他背靠着墙,微微眯着眼,阳光落在他脸上,看不出神情,倒像是在悠闲地晒太阳。
君羡玥没多想,只当是遇到了落魄的江湖人。她从兜里摸出两块大洋,指尖一弹,大洋 “叮当” 两声落进粗瓷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没停留,也没看那人的反应,转身就朝着巷口的湘菜馆走去,只想着赶紧吃上心心念念的小炒黄牛肉。
巷口墙角,那原本眯眼晒太阳的人听到 “叮当” 两声脆响,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双极沉的眸子,像浸在深潭里的墨,明明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他的目光越过身前的粗瓷碗,落在不远处那个快要拐进湘菜馆的背影上 —— 素色衣裙衬得身形纤细,步伐轻快利落,一看便知是个姑娘家。
黑背老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身侧的刀柄,心里已有了数:这该就是前些日子齐铁嘴(老八)神神秘秘提过的人 —— 那个能帮九门渡过大劫的变数。
要问他为何一眼就能认出来,倒不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只因为他在长沙的巷弄里混了大半辈子。从城南的杂货巷到城北的码头街,哪条巷子里住着什么人、新搬来哪家商户、甚至谁家孩子换了新衣裳,他都门儿清。这姑娘看着面生,穿着打扮也不是本地常见的样式,显然是新来长沙的;再加上老八之前特意跟他提过,这人约莫就在这附近落脚,两下一对照,答案便再清楚不过。
他低头瞥了眼碗里的两枚银元,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晃眼的白光。黑背老六盯着那银元看了半晌,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 那笑意很轻,几乎快被他脸上的冷硬线条遮住,却真实地落在了眼底。
若是此刻有认识他的人路过,瞧见这一幕,保准得以为自己眼花了,甚至会觉得他是疯了。毕竟在长沙的地界上,黑背老六的名声向来以 “狠辣” 二字著称:刀快、话少、下手不留情面,别说笑了,平日里连多余的表情都少见。可此刻,就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随手丢来的两枚银元,他竟难得地露出了笑意,连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都淡了几分。
他没起身,也没喊住那姑娘,只是重新闭上眼,靠回墙角,指尖却轻轻敲了敲碗沿,那两枚银元在碗里轻轻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倒像是在附和他此刻难得松弛的心情。
君羡玥坐在湘菜馆的靠窗位置,刚夹起一筷子小炒黄牛肉,就听见邻桌两个茶客闲聊:“听说没?过两天二月红要在梨园开嗓,唱的还是他最拿手的《霸王别姬》,这票可得提前抢!”
她心里顿时来了兴致 —— 二月红的戏,别说在长沙,就是在整个南方都名声在外,能现场听一场,也算是圆了个小念想。再说,眼下黑瞎子还没回来,原本计划去东北的事只能搁置,正好趁这空当放松放松,权当 “打卡” 了。
吃完饭,君羡玥特意绕到梨园门口,找黄牛加了点钱,顺利买到了一张靠前的戏票。揣着戏票往回走时,她还琢磨着要不要跟黑瞎子提一嘴,若是他有空,倒能一起去听。
刚推开小院的门,君羡玥就愣了一下 —— 葡萄架下的石凳上,竟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黑瞎子穿着他常穿的玄色短打,手里把玩着那把旧折扇,正悠哉地晒着太阳,见她回来,立刻抬眼笑了起来。
“你回来啦!” 君羡玥瞬间忘了戏票的事,快步走上前,语气里满是雀跃,“你去处理的事还顺利吗?”
黑瞎子从石凳上坐起身,顺手给她挪了个空位,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还行,没什么麻烦,瞎子办事你还不放心?”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我过两天得出去一趟,刚接了个活。”
君羡玥刚坐下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他:“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 黑瞎子指尖敲了敲折扇,声音轻了些,“估计得去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君羡玥没追问他去做什么 —— 她知道黑瞎子的性子,若是方便说,他自然会讲;若是不便,问了也没用。她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随口提了句:“我刚才在外面吃过饭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
黑瞎子笑着摆手:“不用,我回来的时候在巷口吃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屋歇着,我在这儿再坐会儿。”
君羡玥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房间走。路过葡萄架时,她瞥了眼黑瞎子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 原本还想着带他去听戏,看来是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