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山分别

第十四章 出山与分别

天刚蒙蒙亮，李铁柱就醒了。伤处的疼痛让他睡得不踏实，但固定后的胳膊好歹是保住了。他看向对面，那个叫小枫的少年已经醒了，正对着石壁比划着那些奇怪的动作，呼吸悠长，神情专注。

李铁柱没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少年不简单。那动作看似缓慢，却隐隐透着股劲儿，绝不是庄稼把式。

林枫练完一遍收势，吐出一口绵长的白气，这才转过身。看到李铁柱醒了，他点点头，没多话，照例去烤肉干。

两人沉默地吃了早饭。林枫又检查了一下李铁柱的胳膊，肿消了些，固定得也很稳。

“得往回走了。”李铁柱活动了一下没受伤的肩膀，看着洞外，“家里人该着急了。这胳膊也得回去好好养着。”

林枫嗯了一声。他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李铁柱挣扎着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虽然还有点晃，但勉强能行。他看了看洞里挂着的不少肉干，又看看林枫，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枫兄弟，跟我回黑山峪吧？你一个人在这山里，太险。村里虽然穷，多你一口饭总能匀出来。我李铁柱虽然没啥大本事，但知恩图报，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他说得很诚恳。这少年救了他的命，还给他接骨，他真心想报答。

林枫却摇了摇头。黑山峪听着是条活路，但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那玉扳指，那残卷，还有他每晚“回去”的现代世界……他没法跟普通人混在一起。

“不了。”他声音不高，却很坚定，“我习惯一个人了。”

李铁柱看着他平静却疏离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叹了口气：“那……这些肉干你多留点，我背不动多少。”他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带着药味的膏体，“这是俺们猎户自己熬的伤药，治外伤还行，你留着防身。”

他又指了指洞外一个方向：“从这儿往南，大概走两天，能看到一条踩出来的小路，顺着路走，就能到黑山峪。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来。村东头第一家就是俺家。”

林枫接过伤药，揣进怀里，点了点头：“谢了。”

李铁柱背起他那破损的弓箭，用没受伤的手拎了一小包林枫硬塞给他的肉干，一步一瘸地往洞外走。走到洞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站在阴影里，身形单薄，眼神却像山里的石头，又冷又硬。

“小兄弟，保重！”李铁柱喊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晨雾弥漫的林子里。

林枫站在洞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没什么波澜。萍水相逢，各有各路。

洞里一下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回到火堆旁，拿起李铁柱留下的伤药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他小心地收好。猎户常年在山里跑，他们的伤药应该有点用。

少了个人，食物消耗会慢很多。但他并没有觉得轻松。李铁柱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凡人……没那根骨……”

“仙师老爷的地盘……”

他拿出那几页残卷，手指拂过上面简陋的线条。这东西，能让他摆脱“凡人”的界限吗？能让他有机会去碰触一下那些“仙师老爷”的世界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光躲在这个山洞里胡乱练，肯定不行。

得出去看看。至少，得搞清楚这附近到底什么样，那些所谓的“仙师地盘”又是什么情况。

他收拾好东西，把大部分肉干仔细藏好，只带了足够几天吃的份量，还有水袋、火折子、柴刀和那根削尖的木棍。

最后，他看了一眼这个临时的容身之所，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与李铁柱相反的北方，迈开了步子。

越往北，林子越密，山路越难走。但他身体比刚来时强了太多，走起来并不十分吃力。

他走得很小心，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李铁柱提到的狼群和“仙师地盘”都让他不敢大意。

走了大半天，日头偏西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前面似乎有隐约的水声，比之前那条小溪要响得多。

他握紧木棍，放轻脚步，拨开茂密的灌木，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

穿过一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不算太宽，但水流颇为湍急的河流横在面前。河水清澈，撞击在河心的石头上，溅起白色的水花。

而更让林枫瞳孔一缩的是，在对岸不远处，一片明显被清理过的空地上，竟然矗立着几间简陋却完整的木屋！

木屋周围还用粗大的木头围了一圈栅栏，看着像个小小的据点。

这里有人？

是猎户？还是……别的什么？

林枫立刻矮下身子，藏身树后，心脏微微提了起来，仔细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