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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之门外的往昔低语

张真源:认出我在落地之前

厚重的绒布窗帘,如同一道被强行降下的幕布,将世界割裂成两部分:室内是自我囚禁的昏昧,室外是那只被决绝拒绝的、白色的谜。

林真源背靠着窗帘,布料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后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狂野的搏动,以及掌心那枚银戒冰冷而坚硬的存在,它们共同构成了一种内外的夹击,令他无所适从。

窗外的寂静,比之前的叩击声更令人不安。那是一种充满悬疑的、等待中的寂静。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只白鸟此刻的姿态——或许依旧歪着头,漆黑的眼凝视着这面无法穿透的屏障,或许正安静地栖息在窗台边缘,像一个被辜负的信使。

不。不能再想下去。

他几乎是粗暴地中断了自己的思绪,猛地直起身。他需要噪音,需要事务,需要一切能将他从这诡异的泥沼中打捞出来的东西。

他打开电视。喧闹的综艺节目笑声干瘪而虚假,主持人亢奋的语调在空旷的客厅里碰撞回响,非但没能驱散冷寂,反而显得格外刺耳和格格不入。他烦躁地切换频道,新闻主播冷静的播报,电视剧里矫情的对白……一切声音都无法进入他的大脑,只是变成无意义的噪音背景,反而衬得心底那片关于鸟鸣的空白更加突兀。

他关掉电视,世界重归令人窒息的安静。

他转而开始近乎疯狂地打扫卫生。用力擦拭一尘不染的茶几,反复拖洗光洁的地板,将已经整齐的书籍重新排列。肌肉的酸胀和体力的大量消耗带来短暂的麻痹,汗水取代了泪水,至少证明他还在切实地活着,还在对抗着什么。

然而,每当他的动作稍有停歇,每当呼吸略微平复,那窗外极细微的、几乎被都市背景音完全淹没的窸窣声,或是翅膀轻柔拍打的空气流动,便会像幽灵般钻入他感官的缝隙。

它没走。它还在。

这个认知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傍晚时分,好友周卓提着一袋外卖熟门熟路地闯了进来。他是真源大学时的死党,性格开朗得像永不熄灭的太阳。

“真源!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爱的红烧……呃……”周卓大大咧咧的声音在看清屋内景象和真源的状态后戛然而止。昏暗的光线,紧闭的窗帘,以及真源那副仿佛被抽干了魂灵的憔悴模样,都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兄弟,你还好吗?”周卓放下袋子,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带着真切的担忧,“别这样把自己关着,难受就哭出来,要不我陪你喝点?”

真源摇了摇头,嘴角试图扯出一个表示无碍的弧度,却异常僵硬苦涩。

就在这时——

笃。笃笃。

那熟悉的、轻柔却执拗的叩击声,再次清晰地从窗外传来。

真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更加苍白,眼神下意识地飘向窗帘方向,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惧与抗拒。

周卓显然也听到了,他疑惑地扭头看向窗户:“咦?什么声音?有东西在敲窗户?”他说着,下意识地就朝窗边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别开!”真源的声音骤然响起,尖锐得几乎破了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抓住周卓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周卓被吓了一跳,愕然回头看着失态的好友:“……怎么了?外面好像有只鸟?”

“不是鸟!……是,只是……一只讨厌的鸟而已。”真源语无伦次,呼吸急促,“别管它!别开窗!别让它进来!”

他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对一只寻常鸟类的厌恶,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恐惧和排斥。

周卓愣住了,他看着真源眼中血丝和那种濒临崩溃的紧张,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顺从地停下了动作,拍了拍真源的肩膀:“好好好,不开不开。一只鸟而已,瞧把你吓的。估计是附近哪家养的鸽子跑出来了吧?可能是饿了,找吃的。”

周卓试图用常理解释,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他拉着真源回到沙发坐下,强行将筷子塞进他手里,“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物业或者驱鸟的?总不能老是让它这么吵你。”

“驱鸟……”真源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空洞地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食不知味。

“对啊,听说现在有那种声波的装置,或者贴些反光纸,鸟就不敢靠近了。”周卓见他似乎听进去了,继续建议道,“你这状态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总不能一直被只鸟打扰。”

真源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粒。周卓的话,像是一根抛向溺水者的稻草,为他那种无措的恐惧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出口。对,赶走它。只要赶走它,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他就能从这荒谬的噩梦中醒来,安心地……怀念他的阿黎。

周卓陪了他很久,插科打诨,回忆大学时代的趣事,试图将真源从冰冷的深渊里拉扯出来一点。真源偶尔配合地弯一下嘴角,但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窗外的寂静仿佛有重量般压在他的肩头。

送走周卓,屋内重新剩下他一人。他没有再去拉开窗帘,甚至刻意避开了那个方向。

夜深了。

真源毫无睡意,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卧室,打开了阿黎的衣柜。那里还满满当当地挂着她生前的衣物。他一件件地抚摸过去,指尖流连于柔软的布料,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那些已然消逝的温暖。

他最终取出一件她常穿的、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开衫,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捧脆弱的灰烬,蜷缩在床上。衣服上残留的、极其淡薄的她的气息,混合着衣柜里樟木的微香,幽幽地钻入他的鼻腔。

这是一种近乎自虐的慰藉。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被疲惫拖入浅眠之际——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扑翅声,从卧室窗外传来。

紧接着,一种声音响起了。

不是啄击玻璃。

而是……鸣叫。

并非鸟雀通常那种清脆的啼鸣,那声音更低柔,更婉转,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断断续续的旋律感。不成调,却莫名地……熟悉。

真源的呼吸蓦地屏住了。

那旋律,破碎而执拗,反复回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

像极了很久以前,某个慵懒的周末午后,阿黎窝在沙发里,一边翻着杂志,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哼唱的那段不知名的歌谣。

刹那间,所有被强行筑起的堤坝——理智的否定,现实的壁垒,周卓带来的短暂分散——在这微弱而固执的哼唱般的鸣叫面前,轰然倒塌。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没。

他将脸深深埋进那件针织开衫,泪水终于冲垮堤坝,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柔软的织物。

窗外,那模仿着往昔低语的鸣叫,还在持续。

悠长,哀戚,像一个不肯散去的灵魂,在月光下孤独地、一遍遍吟唱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语。

它从未试图闯入。

它只是在那里,用尽它所能的方式,固执地提醒着,叩问着,呼唤着。

而房内,被泪水模糊了一切的真源,在一片冰冷的黑暗里,颤抖着蜷缩起来。

那枚银戒,依旧紧紧攥在他的手心,烙下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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