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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隙窥痕

张真源:认出我在落地之前

窗帘拉上的世界,并未如预期般获得安宁。光线被粗暴地阻隔在外,只余下昏暗模糊的轮廓,尘埃在稀薄的空气中无声浮沉。真源背靠着厚重绒布,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窒息感。他像是将自己活埋进了一个柔软的、与世隔绝的坟墓。

然而,寂静是假的。

那层绒布,那扇玻璃,并未能真正隔绝那个存在。他能感觉到——并非通过声音,而是一种近乎直觉的、皮肤上的压力——它仍在外面。一道安静的、固执的白色影子,紧贴着屏障的另一侧,如同一个无法驱散的念头,一个钉在现实边缘的悖论。

时间在昏昧中失去刻度,缓慢流淌,每一秒都沾满了无声的胶质。

最终,是生理上的干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确认什么的冲动,驱使着他移动。他像一个潜行者,脚步虚浮地走向厨房。冰箱运作的低鸣是此刻唯一熟悉的人间声响。他拿出冰水,仰头灌下,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未能浇灭胸腔里那团莫名的灼热。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鬼使神差地飘向那面被严密遮蔽的落地窗。

厚重的窗帘并非严丝合缝。在两片绒布交接的边缘,漏出了一道极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隙。

而就在那道光隙之后,一抹纯粹的、与周遭昏暗格格不入的白色,静立在那里。

它没有骚动,没有鸣叫。只是安静地,利用那一道狭窄的缝隙,向内部窥探。

真源的呼吸再一次屏住了。他僵在原地,握着冰水的手指微微发颤。他意识到,它也在看他。通过这道它或许寻觅了许久才找到的缝隙,那道漆黑的目光,正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身影,沉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

他猛地别开视线,心脏狂跳,像是偷窥者反而被逮了个正着。一种被监视、被审视的悚然感顺着脊椎爬升。他几乎是狼狈地逃回了卧室,再次将门紧紧关上,把自己彻底封存在一个更小的盒子里。

挫败感和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开始蔓延。他无法忍受这只鸟,无法忍受它带来的这种无处不在的、诡异的影响。他需要帮助,需要来自正常世界的锚点。

他拿起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徘徊,最终拨通了好友周卓的电话。周卓是他和阿黎共同的朋友,性格开朗,或许能驱散一些这屋里的阴霾。

电话很快接通,周卓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活力,但在听到真源沙哑的嗓音后,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真源?你……还好吗?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不太好。”真源靠在门板上,声音疲惫,“你能过来一趟吗?有点……事。”

周卓来得很快。开门的那一刻,他带来的室外冷空气和鲜活的气息,短暂地冲淡了屋内的凝滞。他用力拍了拍真源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担忧:“兄弟,节哀。这事……太突然了。”

真源苦涩地摇摇头,将周卓让进屋。

周卓换了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面被拉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上。他微微挑眉,似乎有些疑惑大白天的为何如此昏暗,但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将带来的食物放在茶几上。

“给你带了点吃的,多少吃点。”他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家里……需要帮忙收拾吗?”

真源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关于白鸟的言语堵在喉咙口,难以启齿。该如何描述?说一只从阿黎伤口里飞出的白鸟正守在外面,而且可能……?这听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沉默和挣扎被周卓看在眼里。好友叹了口气,试图找些话题打破沉闷:“唉,真是……怎么也想不到阿黎会……她那么爱笑一个人。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窗外,“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家窗台上有只鸟,挺怪的,纯白色的,就站那儿一动不动的,也不怕人。现在城市里可见不着这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清晰的啄击声,猛地从厚重的窗帘后面传来!

声音比之前更加响亮,更加急切,仿佛听到了室内的谈话声,急于参与进来,或者说,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

周卓吓了一跳,惊讶地望向声音来源:“什么声音?那鸟……还没走?”

真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情绪骤然失控,对着窗帘方向低吼道:“闭嘴!滚开!听见没有!滚!”

他的反应激烈得超出寻常,把周卓彻底惊住了。周卓愕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那依旧传来执着叩击声的窗帘,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真源?你……怎么了?只是一只鸟而已……”

“它不是普通的鸟!”真源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恐惧,“它一直在这里!从昨天开始!它……它……”他卡住了,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周卓站起身,担忧地走近他,试图让他冷静:“兄弟,你太累了,精神压力太大了。一只鸟可能是巧合,或许是这边有什么吸引它……”他说着,下意识地朝窗户走去,似乎想拉开窗帘看个究竟。

“别动!”真源厉声制止,声音尖利得吓人。

周卓的手僵在半空,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他。

真源喘着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它。求你,别拉开。”

周卓看着他痛苦而紧绷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放下手,点了点头:“好,不拉。你……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去看看医生?你现在的状态很让人担心。”

真源颓然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他知道,在周卓眼里,自己此刻无疑是个因过度悲伤而行为失常的可怜虫。

窗外的啄击声,在他那声怒吼之后,竟然真的停止了。

然而,这种停止并非离去,反而更像是一种沉默的对峙,一种受伤后的静默观察。它还在那里,他能感觉到。那道从缝隙里透进来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复杂。

周卓又陪他坐了一会儿,试图说些轻松的话题,但气氛始终尴尬而凝重。最后,他嘱咐真源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电话,带着满腹的忧虑离开了。

门再次关上。

真源独自留在愈发令人窒息的昏暗里。好友的来访非但没能带来安慰,反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此刻在旁人眼中的模样——一个需要“看医生”的、濒临崩溃的人。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白鸟。一切只是他极度悲伤和愧疚下产生的幻觉。阿黎死了,彻底消失了,不会有什么从伤口飞出的奇迹。那才是冰冷的事实。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他溺毙。

就在这自我怀疑的深渊里,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客厅的角落,最终,定格在了墙角的立式空调上。

记忆的碎片猛然闪烁。

去年夏天,空调突然故障停止制冷。维修师傅打开面板检查后,摇着头说里面有个鸟巢,堵塞了关键部件,清理起来很麻烦。当时阿黎就在旁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偷偷拉他的袖子,小声又兴奋地说:“真源,你看,有小生命把我们的空调当成家了呢!别清太干净,给它们留一点吧?”

她总是这样,对一切微小生命抱有莫名其妙的怜爱和尊重。

此刻,一个荒谬的、孤注一掷的念头击中了真源。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空调前,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那层百叶装饰面板,然后,是里面的防尘盖板。

一股干燥的、混合着羽毛和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那狭窄的、布满灰尘和细小管道的空间深处,借助窗外透过缝隙漏进的微光,他看到了——

一小撮柔软干燥的枯草。

几根极其纤细的、白色的绒毛。

以及,

一枚静静地躺在正中央的、微微泛着润泽的、小巧的……白色石子。

那不是维修师傅或任何人会刻意留下的东西。那是一个被精心挑选、小心翼翼安置于此的……礼物?或者说,一个标记?

真源的手指停滞在半空,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再次投向那窗帘的缝隙。

缝隙后,那片纯白的影子,依旧静立。

仿佛跨越了冰冷的机械、厚重的布料、以及生与死的界限。

它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时分,以一种沉默而固执的方式,为自己找寻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可以称之为“家”的角落。

我的笨蛋真源。

我就在这里。

你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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