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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陪着你

盼早春

天空阴沉沉的,不一会雨水冲刷着泥土,路过的花草得到了滋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干躁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新。

  上着下午第二节课的贺渠莫名被班主任叫了出去,这一出去便没有再回来。教室被外面的天衬得灰暗暗,祝好扭头看向窗外,雨还在下,没有丝毫要停的架势,她的心里莫名感到恐慌和烦躁。放学回家,祝好没有等得贺渠,从贺渠朋友哪里得知,他被老师叫出去就没再回来,祝好撑着伞,没有先回家,而是径直去了贺渠家,棚户区经雨水冲刷,顶楼的铁片被雨敲打的碰碰响,破旧的房子充满着诡异感,祝好是跑着去的,贺渠家的门没有关,虚掩着半边,祝好喊了声,“贺渠?”,她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味道简直不能用恶丑来形容了,多种味道交杂这一起,地上到处是酒瓶子,屋内视线昏暗,她顺着楼梯往上走,里面有个很狭小的一个房间,祝好看房间装潢,应该是贺渠的房间,他的床头搭着条红围巾,床头柜上放着个相框,上面有两个人,幼时的贺渠和他的母亲,贺渠没有笑,而他身后的母亲笑的温柔,突然祝好听见楼下的门“呯”的一声被关上,祝好有点心慌,有人顺着楼梯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把锁扭动,祝好和贺渠四目相对,祝好松了口气,贺渠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放学没等我,听你同学说你老师把你叫出去了”,贺渠走到床边坐小,祝好感受到旁边的位置下陷,随后肩上一沉,贺渠把头靠在她身上,“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祝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悲哀,“我父亲死了”,贺渠很平淡的说了出来,仿佛与他而言不足轻重,祝好一怔,薄唇微启,“没事的,我会陪着你,难过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贺渠你还有我”,贺渠闭目养神,他的确只有她了,或者说一直以来都只有她,头上传来细微摩擦感,祝好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贺渠会幸福的,你吃了这么多苦,你可以去憎恶这个世界,你有权利去选择要不要热爱这个世界”,肩上传来温热感,贺渠侧了个身把祝好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房间里一片寂静。

  祝好离开时天空已经放晴了,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很温暖,天空中居然有彩虹,祝好转头朝贺渠笑着说,“明天见,全世界最好的贺渠”,贺渠扯出笑,“明天见,祝好”,少女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也在贺渠心中回荡着。

  贺渠回到屋内,目光看向小桌上放着骨灰盒,他突然想起自己赶回家的路上,鲜红的血迹被雨水冲散进下水道,他冒雨赶到医院,得到了一句,“节哀”,听别人说是出了车祸,肇逸司机逃逸,路人打的急救车,到医院的下一秒就凉了,警察说因为今天雨下的大,找人还需要点时间,贺渠没有看在白布下的人,直接带去了火葬场,在他要火化的时候,贺渠看见他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和他以前被打的痕迹一样。

  他不开心也不难过。因为这个男人,妈妈离开了;因为这个男人,自己被同龄的小朋友欺负;因为这个男人,没有人愿意帮他。他童年的苦难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个人。

  他最憎恶的人死了。

  他迎来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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