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是玄幻的内容,这已经是我正式的第三本小说了,这本可以算是我第二本的前传。
星士境—星灵境—星权境—星尊境—星圣境—星冠境
每一小阶:一星初境→二星微境→三星浅境→四星显境→五星凝境→六星固境→七星锐境→八星极境→九星满境
“你不合适!”
招募官的声音像块冷硬的石头,砸得凌辰耳膜发疼。
他还没来得及站直,对方的手肘就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口。
少年踉跄两步,左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那石板不知被多少人磨过,棱角锋利得像刀,立刻在膝盖上划开道血口子。
他蜷成虾米状摔在地上,掌心蹭过粗糙的石面,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看,掌纹里嵌着细碎的石渣,混着渗出的血珠,红一道白一道的,像被人用红漆泼了道歪歪扭扭的痕。
见此情形,他却只是抿了抿干裂的唇,没哼一声,瘸着腿慢慢站稳,默默转身离开。
“唉……第九次了啊。”身后佣兵团招募点的喧嚣渐渐远了,少年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抬头望向天际——烈阳悬在半空,金辉刺得人眼生疼,而不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高塔,塔身泛着淡淡的星辉,仿佛真能与烈日并肩。
那塔叫“星圣塔”,是老人们口中的传奇。
据说塔里住着星圣境的大人物,那是能摘星揽月的境界,不过对他来说,遥远得却像天边的云。
像他这样的人,估计这辈子连仰望的资格都显得奢侈。
一抹苦笑爬上嘴角,他明白,自己的星核只是第四等的,几乎注定了顶点便是六道金纹的高阶星权境——连踏入星尊境的门槛都摸不到。
倒也不算最糟。他默默想,至少比第五等星核强些。那些人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到四道金纹的高阶星灵境,连星权境的边都够不着。
“算了,先回家吧。”少年动了动脚步,额间那道金色符文忽然亮了亮——细看才发现是六笔勾勒而成,正是四阶星核的印记,只是光芒微弱,像极了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脚下的路忽然传来一阵震颤,远处的马蹄声如闷雷滚来,越来越近,连地面都跟着轻轻发抖。
“星神殿的人怎么又出来了?”旁边有人小声嘀咕,身子却已经飞快地往路边躲,生怕挡了道。
少年刚想跟着往边上挪,胳膊却被旁边一个急着躲避的路人狠狠一拽——他本就身子单薄,被这么一拽,顿时就踉跄着往路中间倒去。
“不长眼的东西!”一声怒喝从疾驰的马车上传来。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阵腥风裹着马蹄声扑到眼前。
黑马的铁掌踏在青石板上,迸出几点火星;马车上雕着星辉纹的木栏擦着他腰侧掠过,木刺扎进布衫,在皮肤上划开几道血线。
少年整个人被带得飞起来,眼前全是晃动的景物——飞翘的屋檐、摇晃的路灯、还有车夫那张冷笑的脸。
“砰!”
他重重摔在路边的泥水坑里,后背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
他蜷着身子咳嗽,喉头泛起腥甜,这才发现泥水里混着血丝——刚才被木刺划开的地方,正往外渗着血珠。
那马车撞到人了自然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少年蹒跚地站起身,喉咙间一甜,却是又吐出一口鲜血。
擦了擦嘴角,少年叹了口气,喃喃道:
“真是倒霉。”起身,少年拍了拍衣角的沙尘,“先去林子里找点药材,再回家。”
于是,他便是拖着步子,继续沿着道路走着。
蹒跚地走了许久,才是终于见到那片森林。
林子里光线斑驳,少年捂着腰往前走,腥甜的气息总在喉间打转。
凝血草长在东边灌木丛边,他记得清楚。
少年猫着腰拨开带刺的藤蔓,指尖刚碰到那丛暗红的叶子,就听见“扑棱”一声——一只蓝尾雀从草窠里惊飞,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他的衣角。
他手忙脚乱地摘下两株,用布包裹紧,这才发现掌心又渗出了血——早上被石板擦伤的地方还没结痂。
紫心兰在石壁背阴处。他记得老人们说过,那花叶子背面有银色的细绒毛。
少年踮着脚往林子深处走,鞋底蹭过潮湿的苔藓,凉丝丝的,像踩在泡软的年糕上。
转过一棵合抱粗的银杏树,他终于看见了那片石壁——青灰色的岩石上爬满深绿的苔藓,缝隙里渗出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石壁下果然有几株紫心兰!
少年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冲过去。可脚刚踩上石壁前的土坡,就觉得不对——土松得很,像掺了水的面粉。他慌忙收脚,可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土坡裂开道缝,他整个人朝后仰去。
“啊!”
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后背就重重撞在凸起的岩石上。
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在往下掉,风灌进耳朵里,像有无数只手在拽他的衣角。
他想抓住什么,可指尖只碰到一把湿冷的苔藓,滑得像涂了油。
最后一瞬,他听见头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是自己撞穿了覆盖在坑口的藤蔓。
接着,后背重重砸在坑底的软土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喉头泛起腥甜,他想爬起来,可眼前越来越黑,意识像被泡在温水里,渐渐沉了下去。
模糊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极轻的咳嗽,沙哑得像破了的陶碗,“咳……咳咳……”
黑暗浓稠如墨,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惊疑的抽气声骤然响起:
“嘶,这是……”随即那声音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星神殿的人。”
“不对。”片刻的沉寂后,那声音又添了几分迟疑。
一道黑影从洞穴深处走出来。
他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袍,袖口和领口磨得发亮,兜帽滑落到颈后,露出下半张脸:下巴上有道旧疤,从耳根延伸到嘴角,像条扭曲的蜈蚣。他的手按在胸口,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滴在泥土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星源共生体……”他盯着少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四阶星核,星纹未凝……和当年的我,真像啊。”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佝偻成虾米,黑袍下的伤口洇出更多血。
“星神殿的印记……”男人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向洞口方向,“他们追来了。老东西们终究还是发现了……”
他忽然笑了,笑声在洞穴里回荡,撞在石壁上发出嗡嗡的回响,带着几分悲壮与决绝:
“罢了罢了!星神殿那群老顽固,总以为我会为了苟活放弃一切。”
“可他们不懂……对我来说,只要传承能续下去,就够了啊。”
笑声戛然而止,他忽然垂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唉,终究是没能完成使命……要让这小家伙接下去吗?”他望着少年,嘴角勾起抹释然的笑,“也好。”
……
“唔……”少年猛地睁开眼,头痛欲裂。
他挣扎着坐起身,四周却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零星月光从树缝漏下,照亮身下潮湿的枯叶。
“我这是……在哪?”
“糟了!”少年猛地拍了下大腿,心瞬间揪紧。
他摸了摸身上的伤,却发现痛感远没记忆中强烈,可此刻哪顾得上这些——“这么晚没回家,那些催债的要是对娘动粗……”
他不敢再想,踉跄着爬起来,辨明方向就往家的方向狂奔。
林间的风刮过脸颊,带着草木的腥气,可奔出没几步,他忽然愣了愣——方才觉得浑身的伤却是荡然无存,甚至感觉浑身都轻快了不少,像是有股微弱的暖流在经脉里悄悄涌动。
“奇怪……”他皱眉嘀咕了句,可脑子里立刻被母亲的身影填满,那些催债人的丑恶嘴脸在眼前晃荡。
“娘,您千万不能有事啊……”他咬着牙,跑得更快了,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
熟悉的村口小路就在眼前,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一阵粗野的怒喝声就撞进了耳朵。
少年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抬眼望去。
自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踹得摇摇欲坠,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堵在门口,为首的光头汉子满脸横肉,唾沫星子飞溅:
“赶紧的!你儿子死哪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把钱拿出来,就把你这破屋子掀了,赶你去喝西北风!”
被围在中间的妇人头发散乱,眼眶通红,正是他的母亲。
她死死护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嘶哑却带着拼尽全力的倔强:
“我儿子呢?是不是被你们害了?你们杀了他,还敢来逼债?他到底在哪!”
“嘿,血口喷人!”光头汉子眼睛一瞪,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人可不是我杀的,谁知道是不是跑出去躲债,死在哪个沟里了?”他话锋一转,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妇人身上扫了一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嘛……你要是拿不出钱,倒也不是不行……”说着,他肥厚的手掌就朝着妇人的胳膊抓了过去。
“住手!不准碰我娘!”
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少年红着眼眶从旁边冲了出来,单薄的身影猛地挡在母亲身前,死死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