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阶星士境

光头大汉斜睨着冲出来的少年，起初还带着被打断的不耐，嘴角撇着嗤笑：

　　“哪来的小鬼，也敢挡老子的路？”可待看清少年那张似乎有点熟悉的脸，他忽然愣了下，随即用脚碾了碾地上的碎石，嗤笑出声：

　　“哦？你这宝贝儿子倒是自己冒出来了？我还以为早该飞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了呢，呵呵。”

　　周遭的跟班立刻跟着哄笑起来。

　　“辰儿！你快走！”妇人猛地扑过来想把他推开，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这群豺狼不会放过你的，快跑啊！”

　　少年却死死钉在原地，瘦小地身影此时却挺得笔直。他偏过头看向母亲时，眼底的慌乱被强压下去，转而望向大汉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锐利得能割伤人。

　　深吸一口气，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不走。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娘。”

　　说罢，他猛地转向光头大汉，胸膛微微起伏着：

　　“我…我要向你挑战！”

　　这话一出，周遭的哄笑骤然停了，空气静得能听见虫鸣。片刻后，一个瘦高个跟班嗤笑着往前凑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少年单薄的身子，故意扬高了声音：

　　“就你？怕不是连一道金纹都没觉醒吧？也配跟我们大哥打？怕是一拳就得哭着喊娘！”

　　光头大汉抱着胳膊，肚子上的肥肉随着笑颤了颤，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他顿了顿，忽然咧开个阴狠的笑，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咔啦”的脆响，“这样，咱打个赌。你赢了，你家欠的那笔账，老子一笔勾销；可你要是输了——”

　　他的目光扫过少年细瘦的胳膊，像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就把你这两条胳膊留下来，给老子当柴劈。听懂了吗，小兔崽子？”

　　“辰儿！不能答应！”妇人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方才强撑的倔强碎得片甲不留，只剩下彻骨的绝望。

　　少年轻轻按住母亲颤抖的肩膀，声音放得极柔：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转过身，再次面对光头大汉，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

　　“我答应你。”

　　“呦呵？骨头倒挺硬！”光头大汉挑了挑眉，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不耐烦地冲跟班们吼道，“都给老子滚开点，看我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那群跟班立刻嘻嘻哈哈地往后退，刻意留出一片空当，像是在看一场注定滑稽的戏。

　　“小鬼，劝你识相点，赶紧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老子还能让你少受点罪。”光头大汉活动着脖颈，发出“咯吱”的声响，“不然等会儿，你怕是连武器都凝聚不出来，就得被爷爷我的锤子砸成肉泥了！”

　　话音未落，他掌心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黄光，浓郁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震颤了几分。

　　一柄磨盘大的金色铁锤凭空浮现，锤身布满狰狞的尖刺，一看便知威力惊人。

　　少年的呼吸猛地一滞，攥紧的拳头里沁出了汗。

　　他能感觉到大汉身上那股蛮横的能量。

　　可他没有退缩，脑海里闪过母亲红肿的眼眶，一股热流忽然从丹田涌遍全身——正是方才狂奔时隐约感觉到的那股暖流。

　　随着一声低喝，他额间缓缓浮现出一道六笔淡金色的纹路，像初生的朝阳般散发着微光。

　　“四阶星核？也就这点能耐了。”壮汉瞥了眼少年额间的纹路，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

　　少年额间那六道浅淡的金纹正缓缓流转，忽然间，最左侧那道猛地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火，紧接着，细碎的星芒从纹路中喷薄而出，像被风吹起的金砂，在少年掌心盘旋、凝聚。

　　随后更是如如细沙从指缝渗出。

　　不过数息，一柄通体泛着淡金光泽的长剑已然成型，剑刃薄而锋利，映着月色微微颤动。

　　“高阶星士境？！”壮汉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瘦骨嶙峋的少年，竟已觉醒了第一道金纹，踏入了与自己同级的高阶星士境。

　　但这惊讶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轻蔑取代。

　　他嗤笑一声，周身的星力波动骤然变得狂暴——八道淡金色的光点在他粗壮的手臂上若隐若现，那是高阶星士境的八星极境，比刚突破的少年不知浑厚多少。

　　“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刚摸到门槛就敢叫板？”

　　话音未落，他已抡起铁锤。磨盘大的锤身带着破风的呼啸，沉甸甸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地面的尘土都被这股巨力掀得飞扬。

　　少年脑中还有些发懵。他明明卡在低阶星士境整整半年了，丹田处的星力总像堵着块石头，怎么今夜突然就突破了？

　　方才林间那股暖流还在经脉里奔腾，星力流转间比以往顺畅百倍，连掌心的长剑都带着一股陌生的暖意。

　　可容不得他细想，铁锤已近在咫尺。少年瞳孔骤缩，脚尖在地面猛地一点，身形如惊鸿般向后掠出，堪堪避开砸落的铁锤——“轰”的一声巨响，铁锤砸在方才少年站立的地方，坚硬的泥地被砸出个半尺深的坑，碎石飞溅。

　　壮汉显然没料到这小鬼速度如此之快，一锤落空，后背却是正好暴露在少年眼前。

　　少年眼神一凛，哪会放过这破绽？他咬紧牙关，强撑着长剑的重量（这新凝聚的武器比他想象中沉得多），手腕翻转，剑尖带着一道凌厉的金芒，直刺壮汉后心。

　　“哼！”壮汉察觉背后的劲风，眼底一沉。

　　这小鬼比他想的难缠，竟能抓住转瞬即逝的破绽。

　　于是他也不再留手，牙关紧咬，周身第一道金纹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星辰爆！”

　　低喝如炸雷，他周身的金纹骤然亮起，八道光芒如同锁链般缠绕周身，狂暴的星力瞬间炸开，金色的光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刺得围观者纷纷眯起眼。

　　“不好！”少年心头一紧，猛地后掠。他脑中瞬间闪过一段记忆：星技乃星力凝结的本命神通，每道金纹对应一种天地感悟，爆发时星力越是炽烈，等级便越高——凡级、灵级、尊级……眼前这光浪虽不算顶尖，却无疑是凡级星技里的狠辣路数。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道金色光浪并未直扑他而来，而是呈扇形铺开，边缘赫然朝着不远处的母亲席卷而去！

　　“你敢！”

　　少年眼底的金芒瞬间变得灼人，怒意像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这混蛋竟想连自己和娘一起波及！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算盘：这样一来，自己必然要分心护着母亲，只能被动防御，届时他便可趁虚而入，将自己重创。

　　好狠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