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真

野莓的甜香漫在风里，小兰花挽着东方青苍的胳膊晃了晃，见他还盯着竹篮发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大强，你脑子也太笨了吧。”

东方青苍回神，眉峰微挑：“我怎笨了？”

“息山女神和小兰花，本来都是我呀。”小兰花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声音软下来，“只是……息山女神要救苍生，得端着心性，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总追着你要糖吃，总为点小事哭鼻子。”她顿了顿，眼尾垂下去，“那种黏人又娇气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摆在明面上的。”

东方青苍握着竹篮的手紧了紧。他想起刚才在玄都时，隔着地界望兰泽的方向，心里慌得厉害——怕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神，再也记不起司命殿的糖，记不起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却带着股执拗的认真，“救苍生是你的事，黏着我是你的性子，本就不冲突。”

小兰花愣了愣，抬头看他。

“你救苍生时，我便护着你。”东方青苍抬手，把她发间沾的草屑拈掉，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时，带着点微凉的温柔，“你想黏着我时，我便在你身边。管什么女神不女神，你就是你。”

兰泽的风忽然软得像棉絮，吹得兰草叶沙沙响。小兰花看着他眼里的光，那光里没有对“息山女神”的敬畏，只有对“小兰花”的在意，和从前他偷偷给她留糖时一模一样。

她忽然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大强你真傻。”

傻得让她心里又暖又软。

东方青苍任由她抱着，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竹篮放在两人脚边，野莓的甜香混着她发间的兰花香，缠得紧紧的。反噬的疼还在经脉里隐隐作痛，可他觉得，只要能这样抱着她，再疼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