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杀

业火长戟劈碎第三道黑雾触须时，东方青苍忽然心口一疼——不是系统的攻击，是某种更深的、连着魂魄的撕裂感。他猛地转头往兰泽的方向望，那处的光影屏障不知何时蒙上了层死灰，小兰花的气息……没了。

“小兰花！”他嘶吼出声，业火骤然紊乱，长戟险些脱手。

“呵。”系统的机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鬼脸的黑雾翻涌得更凶，“急什么？不止她呢。”

话音刚落，另一道撕心裂肺的痛从血脉里炸开——是巽风。那个总跟他犟嘴、却会在他被封印时偷偷守在昊天塔外的弟弟，气息也散得干干净净，像从未存在过。

“你做了什么？！”东方青苍目眦欲裂，业火几乎要烧穿他的眼眶，“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抹杀而已。”系统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人心，“反正你们关系不好——”它特意顿了顿，念出那个名字时带着戏谑，“巽风不是总不服你这个兄长吗？死了倒干净。”

“还有那个小兰花，”鬼脸晃了晃，黑雾里竟映出小兰花最后望向玄都的模样，眼里还带着急着寻他的慌，“息山女神？救苍生？先救自己吧。”

“啊啊啊——！”东方青苍彻底疯了，业火不再凝戟，化作漫天火雨砸向鬼脸，不管不顾地往前冲，连系统的黑雾触须刺穿肩膀都没察觉，“我要你偿命！！”

司马焦伸手想拽他，却被他周身暴涨的戾气弹开。他看着东方青苍状若癫狂的样子，又瞥了眼兰泽方向那层死灰屏障，指尖的血线忽然抖了抖——他想起廖停雁还在兰泽，想起刚才那丫头灵魂归体时笑盈盈的样子，心口竟也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别冲动！”司马焦低喝一声，血线缠上东方青苍的腰，想把他拉回来，“现在杀上去只会同归于尽！”

可东方青苍哪听得进去？弟弟没了，小兰花也没了，他守了这么久、护了这么久的人，全被这鬼东西抹杀了。他红着眼回头，业火燎到了司马焦的血线，声音哑得像破锣：“放开！要么一起杀它，要么让我去死！”

系统的鬼脸在半空狂笑，黑雾触须趁虚而入，瞬间缠上两人的四肢——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们乱，让他们疯，然后一个个捏碎。

武祯抱着吓傻的尔雅缩在断墙后，看着那漫天火雨和赤色血线里两个濒临崩溃的身影，猫耳抖得厉害，却不敢哭出声。玄都的风里，第一次弥漫开比血腥味更浓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