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黑雾触须勒得骨头生疼，东方青苍却像没知觉似的，任由业火在掌心烧得发白。系统的机械音还在耳边响，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只能复活一个哦。”

它顿了顿，黑雾里映出巽风皱眉犟嘴的模样，又闪过小兰花笑盈盈递野莓的影子：“你不喜欢你的弟弟吗？说实话。”

是啊，他和巽风从小就不对付。巽风总说他冷血，说他不配当月族至尊，甚至在他被封印时，还曾想过拥立别人。可……那是他唯一的弟弟。是当年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要他护着的人。是哪怕嘴上骂着他，却会在他重伤时，偷偷把月族至宝塞给他的人。

东方青苍闭了闭眼，睫毛上沾着血。耳边似乎又响起小兰花的声音——“大强，你别总凶巽风弟弟呀”，她总那样，软乎乎的，想把所有人都护得好好的。

如果复活巽风……小兰花就真的没了。那个会追着他要糖吃，会在他冷着脸时偷偷拉他袖子，会说“我是小兰花呀”的姑娘，就再也回不来了。

司马焦在旁边看着，指尖的血线悄悄松了松。他没说话，却清楚地看见东方青苍攥着拳的手在抖——那是三界至尊从未有过的犹豫。

系统的鬼脸又笑了：“选啊？怎么不说话了？是舍不得弟弟，还是舍不得那个小丫头？”

东方青苍猛地睁开眼，眼里的血丝红得吓人。他盯着黑雾里小兰花的影子，又扫过巽风的轮廓，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复活小兰花。”

“哦？”系统似乎有些意外，“真不选弟弟？”

“选她。”东方青苍重复道，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欠她的。”欠她一句好好的告别，欠她一个能好好叫他“大强”的未来。

至于巽风……他会记住的。记住那个总跟他犟嘴的弟弟，记住月族血脉里那份别扭的牵挂。

司马焦指尖的血线忽然紧了紧，像是在无声地应和。武祯在后面捂住了嘴，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这个选择有多难。

黑雾里的影子慢慢淡了。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无趣：“行啊。”它顿了顿，忽然又笑了，“可我没说，复活了就能好好活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