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丧

火堆的火星刚跳了跳，司马焦腕间的血线忽然剧烈震颤起来——那是他留着护廖停雁的血线，此刻正疯狂往回收，带着股濒死的凉。

他猛地站起身，指尖血线瞬间绷直，几乎要扯着他往兰泽的方向冲。可还没迈出步，那血线“啪”地断了，断口处凝着点淡红的血沫，是廖停雁的气息。

“廖停雁？”司马焦的声音发紧，比白天对上系统时还要冷，“廖停雁！”

风里忽然飘来道轻飘飘的声音，像那丫头平时跟他拌嘴时的调子，却带着散不去的虚：“师祖……你别生气呀。”

司马焦僵在原地，循着声音望去——兰泽的方向只剩片死灰，可他好像看见那丫头半透明的影子蹲在屏障边，正晃着半空中的手跟他摆手，“没准我就穿越回去了呢……又开始当苦逼的牛马，没工资那种。”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些，带着点怕他真动气的软：“那我死了……您也别太难过呀。”

话音落时，连那点虚声都散了。司马焦站在火堆旁，指尖攥得死紧，血线断口处的血沫被风吹得没了影，好像刚才那声“师祖”只是幻觉。

“……蠢死了。”他低低骂了句，声音却抖得厉害，眼眶竟有些发涩——他还没找着她，还没给她发那笔欠着的工资，还没来得及说句“别怕”，这丫头怎么就……

“可以了可以了——”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在半空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喜，“死了三个啦！小兰花，巽风，还有这个傻丫头——真的很开心！”

鬼脸的黑雾重新涌了过来，这次竟泛着诡异的红光，“你们看，你们越疼我越开心～下一个该轮到谁呢？是这只小猫咪，还是……”它的目光扫过司马焦和东方青苍，“你们两个？”

东方青苍猛地攥紧了怀里的兰花，业火在掌心重新燃起，这次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没看系统，只看向司马焦——刚才还在斗嘴的人，此刻眼眶泛红，指尖的血线乱得像团麻。

两人没说话，却同时往前站了半步。

火堆的火苗被风吹得歪了歪，映着两张同样冷硬的脸。一个怀里揣着蔫花，一个攥着断了的血线。

疼吗？疼。

怕吗？不怕。

死了三个了。

不能再让这鬼东西，再开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