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

猫叫混着脚步声凑过来时，东方青苍正攥着司马焦的血线较劲，业火在掌心烧得滋滋响。武祯扒了扒东方青苍的袍角，尾巴尖还带着点没褪净的猫毛，仰头瞧着断墙后的空地：“奇怪。”

司马焦指尖血线松了松，瞥她一眼：“又怎么了？”

“此处怎么没有妖市啊？”武祯踮脚往远处望，玄都的断墙一截截铺向昏沉的天，连点摆摊的灯笼影都没有，“先前总听谁说……玄都外有妖市，能换野莓干，还能打听到消息呢……”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愣了——是听谁说的？脑袋里空空的，只模糊记得有个脆生生的声音总跟她念叨“妖市的糖炒栗子香”，可具体是谁，怎么也想不起来。

东方青苍皱了眉，业火收了半分：“妖市？什么东西。”他活了这么久，从没听说玄都附近有这去处。

“你懂什么。”司马焦嗤了声，血线彻底收回来，却没立刻走开，“妖市隐在乱流谷边缘，寻常人找不到。”话出口才觉不对——他怎么会知道？好像……是有谁曾拽着他的袍角，非要带他去看妖市的花灯，还说“师祖你总待在断墙后，该多出去走走”。

风卷着尘沙扑过来，武祯缩了缩脖子，爪子尖忽然碰到片软乎乎的东西——是片蔫兰花瓣，不知何时沾在她袖口，被风吹得颤了颤。

“这是什么？”她捏起花瓣晃了晃。

东方青苍的目光刚落在花瓣上，心口忽然莫名一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下。他别开脸，硬邦邦道：“不知道。”

司马焦却盯着那花瓣看了半晌，指尖血线悄悄颤了颤。昏沉的天光落在花瓣上，泛着点淡白的光，竟让他想起某个总爱蹲在溪边摘花的影子——可那影子是谁，也记不清了。

“走了。”司马焦忽然转身往断墙深处走，声音冷硬，“找系统要紧，别总盯着些没用的东西。”

东方青苍没应声，却默默跟了上去。武祯捏着那片兰花瓣，小跑着追在后面，尾巴扫过断墙根的尘灰——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心里却总觉得，他们要找的不只是系统，还有些被忘了的人，和被风吹散的话。

玄都的风又起了，卷着那片花瓣飘了飘，轻轻落在了东方青苍的袍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