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1

我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唐小雨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快走！"她拽着我就往巷子口跑。

陈昊在前面开路，脚步声凌乱。我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还有钥匙串叮当作响的声音——他居然还带着钥匙！

我们冲进陈昊的破车里。他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发动机轰地一声响起来时，我看见仓库二楼的窗户闪过一抹红影。

"开车！"唐小雨吼道。

车子猛地窜出去。后视镜里，那栋老仓库正在剧烈晃动。砖块簌簌往下掉，灰尘漫天飞舞。

"你爸的事......"唐小雨突然开口，声音发颤。

我打断她："现在别说这个。"

她咬住嘴唇，没再说话。我知道她想劝我放弃调查，可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脑子里翻涌的疑问。那些笔记本上的话是真的吗？爸爸到底是谁？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林野，你快来医院！"护士的声音急促，"苏晴醒了！但是......她有点不对劲！"

我手心一紧："哪里不对？"

"她一直说要找你，可又说不认识你。而且......"护士压低声音，"她一直在重复'门开了'这三个字。"

挂断电话后，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陈昊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要掉头吗？"

"继续往前开。"我说，"去城东的旧货市场。"

"你疯了？"唐小雨瞪大眼睛，"刚才差点......"

"苏晴现在不能见。"我盯着前方，"她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我要先找到解药。"

唐小雨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机："你知道白无衣为什么要救苏晴吗？"

我愣住。

这个问题像根刺扎进我心里。是啊，为什么？那个红衣女人明明可以杀掉苏晴，却偏偏选择救她。就像今天晚上，她明明能直接杀了我，却非要给我看那些笔记本。

"因为她需要苏晴活着。"唐小雨继续说，"就像她需要你活着一样。"

我握紧拳头。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车转进一条小路。两边都是废弃的厂房，路灯坏了好几个，车灯照出一道摇晃的光圈。

"停车。"我突然说。

陈昊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在一家关着的五金店前停住。

"怎么了？"他问。

我没回答。我的视线钉在对面那家古董店的橱窗上。玻璃映出我们的身影，但唐小雨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女孩。

苏晴。

她正对着我笑。

"别回头。"唐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和在仓库里一样，是幻觉。"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要裂开。手机就在这时又震动起来。

是苏晴的号码。

"接吗？"陈昊问。

我没犹豫，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然后是苏晴的声音：

"林野，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我就在你后面啊。"

我死死盯着前挡风玻璃。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坐在后座上。

"你不是苏晴。"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真的苏晴啊！白无衣救了我，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你爸爸......"苏晴顿了一下，"是个叛徒。"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座椅缝里。

"而且，"她继续说，"他说你很快就要和妈妈团聚了。就在明天午夜。"

通话突然中断。

唐小雨一把夺过手机："你疯了吗？万一这是陷阱......"

"她说了实话。"我打断她，"关于我爸的部分。白无衣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件事。"

唐小雨沉默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刚才推开我时被划伤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她轻声问。

我看向前方。旧货市场到了。昏黄的灯光下，几个摊主正在收摊。空气中飘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先找到解药。"我说，"然后......"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然后去找白无衣。当面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