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4

我蹲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后面，手心里全是汗。苏晴就趴在我旁边，她的呼吸声特别轻，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她怎么还不来？"苏晴小声问我。

我没说话。红衣女人说过会在这儿等我们，可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

"你真相信她的话？"苏晴又问。

我还是没回答。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确定该不该相信红衣女人。她知道我妹妹的事，这让我没办法不听她说什么。可我又怕这是个陷阱。

旋转木马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苏晴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有点疼。

"你听到了吗？"她凑近我耳边小声说。

我点点头。这声音不像是风吹的，倒像是有人踩上去发出的声响。我们屏住呼吸，看着旋转木马慢慢开始转动。

"叮——"

一阵铃声从远处传来。我认得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在宿舍阳台外听到的铃声。苏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是她。"她说。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就出现在旋转木马顶端。红衣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回声。

我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你说你知道我妹妹的事。"

"当然知道。"她轻轻一跃就从旋转木马上跳下来，稳稳地站在我面前，"你妹妹还活着，就在门的另一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晴在我身后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问。

红衣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凉，让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你才是那个被吃掉的人。"她轻声说，"你以为自己是哥哥，其实你是弟弟。"

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

"别听她胡说！"苏晴突然冲到我面前，挡在我和红衣女人之间，"林野，你就是你自己，不是什么替身。"

红衣女人笑了："小姑娘，你偷看了小柔的记忆，以为自己能改变命运吗？"

苏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知道她说中了什么，但这时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妹妹的事。

"我要怎么才能见到她？"我问。

"很简单。"红衣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开门。"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符。那东西最近总是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但是..."红衣女人突然凑近我耳边，"开门的同时，你也得付出代价。就像你爸爸一样，为了救你，把自己的命献给了门。"

我猛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你爸爸当年也是守门人，但他选择了背叛。"红衣女人继续说，"他用你妹妹的生命打开了门，却没能救活你。所以他把自己献祭给了门，让你活了下来。"

我感觉一阵眩晕。这些话太疯狂了，可是为什么我越想越觉得熟悉？

"别听她胡说！"苏晴抓住我的胳膊，"林野，看着我，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的时候吗？你才是真正的守门人，不是容器。"

红衣女人冷笑："你们以为唐小雨真的死了吗？她只是回到了该去的地方。很快，你们都会明白真相。"

说完，她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我看到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像是破碎的记忆。

"等等！"我大喊，"我妹妹到底在哪？"

碎片在空中飘散，最后汇成一句话："游乐园深处..."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立刻往游乐场深处跑。一路上，那些关闭的游乐设施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林野！"苏晴突然拉住我，指着前方。

在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秋千上。那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背对着我们轻轻地荡着秋千。

"小柔？"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小女孩停下了动作。当她转过头的那一刻，我几乎要窒息了。那张脸，分明就是我自己的样子。

"哥哥..."小女孩开口了，声音很轻，"你终于来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却听见苏晴倒吸一口冷气。我转头看她，发现她的指尖正在变黑。

"林野..."她痛苦地说，"我...我偷看了小柔的记忆，我以为..."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没关系，我们先离开这儿。"

"不。"小女孩突然站起来，"你们必须知道真相。"

她的身影开始闪烁，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变化。我看到了一个画面：七岁生日那天，我躺在病床上，爸爸妈妈在旁边哭。然后是一扇门，爸爸把手伸进去，接着是血...

"这就是真相。"小女孩的声音变得空灵，"爸爸用我的命换来了你的重生。但门需要守门人，所以它选了你。"

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玉符突然滚烫起来。我低头看去，发现锁链印记正在蔓延。

"林野！"苏晴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的时候吗？你说过要带我找到真相，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我抬头看着她。即使指尖已经发黑，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伸手握住她发黑的手。

"我们一起面对。"我说。

小女孩的表情变了："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游乐场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露出漆黑的深渊。小女孩的身影开始模糊。

"快！"我拉着苏晴往反方向跑，"我们必须找到出口！"

身后的裂缝越来越大，我听到无数声音在深渊中回响。那些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哭泣。

"林野！"苏晴突然停下脚步，"你看！"

她指着前方。在黑暗中，有一扇门正在缓缓打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这就是门..."我喃喃道。

正当我们要跑向那扇门时，一个人影挡在了我们面前。是红衣女人，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像是刚才的碎片从未存在过。

"游戏该结束了。"她说，"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