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裹着槐花香 漫过旅馆的门 午后的风裹着槐花香 漫过旅馆的门口时 你正把从边琳琳那里借来的画架支在老槐树浓荫里 刚调好浅金色的颜料 打算画墙根那丛开得热闹的紫茉莉 抬眼却被斜对面的景象绊住了笔
边伯贤的轮椅停在一棵树下 米白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腕间细巧的银链 他手里捏着一小把猫粮 指尖微微蜷着 声音放得比风还轻别怕呀 再过来一点点”躲在破旧花盆后的三花小猫 耳朵尖还竖着 却忍不住朝他的方向挪了挪爪子 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
阳光从槐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 碎金似的落在他发顶 也落在小猫怯生生的背上 你没忍住握着画笔的手先动了起来 先描下他微微前倾的肩线 再勾出小猫圆滚滚的脊背 连他指尖悬着的那粒猫粮 落在他睫毛上的细碎光斑 都细细晕染进画纸里
你画得太专注 没注意到陆时已经喂完了小猫 直到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亓官瑜” 他向你招了招手 你抬头正撞进他弯着的眼眸里 那里面盛着的暖光 比画纸上的阳光还要亮
你握着画笔的手猛地一顿 浅金色颜料在画纸边缘晕开一小团光斑 像极了他发顶落着的碎阳 慌忙把画笔搁在调色盘上时 指腹还沾着星点青绿 那是方才描槐树叶时蹭上的
你朝他走过去 槐花香随着脚步漫上来 落在鼻尖轻轻晃 走近了才看清 他膝头盖着块米白色针织毯 边角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 轮椅的金属扶手被阳光晒得温热 三花小猫已经不怕生了 正蜷在他脚边舔爪子 尾巴偶尔扫过他的裤管 惹得他唇角又弯了弯
“画了什么？”他抬头看你 目光落在你身后的画架上 语气里藏着笑意 你这才想起画还晾在槐树下 脸颊发烫 刚想解释随便画画 却被他轻轻拽住了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腕间银链轻轻蹭过你的皮肤 细碎的响声混在风里
“推我去看看？”他轻声说 眼神软得像浸了暖阳 你点头 推着轮椅往画架走 指尖碰到轮椅推手时 还能感觉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停在画前 他盯着画纸看了好一会儿 指尖轻轻拂过画中自己前倾的肩线 又落在小猫翘着的尾巴尖上“原来我刚才 连指尖蜷着的样子都被你画下来了”
你刚想开口说画的不算太好 就见他转头看你 眼眸亮得惊人“亓官瑜 你把今天的光都装在画里了”
画架还立在两人之间 你正盯着那半朵玉兰出神 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从画纸上移开 落在了你沾着颜料的脸颊上 风忽然停了 槐树叶的沙沙声弱下去 只剩他腕间银链偶尔轻响
他原本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不知何时悄悄抬了点 指尖几乎要碰到你垂落的发梢 你察觉气氛安静得有些不同 刚要抬头 就撞进他深了几分的眼眸里方才还盛着暖光的眼底 此刻像拢了层软雾 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 比画里描的肩线更靠近你些 鼻尖快要蹭到你的额头 你能闻到他衬衫上混着阳光的皂角香 还有指尖残留的彩铅淡味 心脏忽然跳得飞快 连握着画纸的手都紧了紧
他的目光从你的眼睛慢慢往下 落在你微抿的唇上 喉结轻轻动了下 嘴唇微启 像是想说什么 却又没出声 距离越来越近 你甚至能感觉到他落在你脸颊的呼吸 暖得像方才落在画纸上的阳光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你时 你感叹了一句 “边伯贤 你生的真好看”
伴随你的话音 边琳琳从不远处走过来“哥 亓官姐 我回来了 我买了一些零食和亓官姐可以穿的衣服”
边琳琳提着两个纸袋快步走近 塑料袋摩擦的轻响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微妙氛围 她把印着零食图案的袋子往石桌上一放 又拎起另一个浅粉色纸袋递到你面前 眼睛弯成月牙“亓官姐 我逛的时候看见这裙子花色特别配你 摸着手感也软 就买啦 你试试合不合身”
你接纸袋时 指尖碰到袋口的丝带 余光瞥见身旁的他悄悄松了口气 耳尖的红意还没完全褪去 正抬手假装整理衣领 却不小心让腕间银链晃得更厉害 边琳琳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已经蹲下身翻零食袋 把草莓味的饼干 柠檬糖一股脑摆出来“哥 你上次说想吃的坚果也买了 还有亓官姐喜欢的芒果干”
他接过妹妹递来的坚果罐 指尖碰到罐子时还带着点未平复的轻颤 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开口“买这么多 吃不完得放冰箱”话虽这么说 目光却悄悄扫过你手里的纸袋 见你正对着裙子的蕾丝花边笑 眼底又漫开软乎乎的暖意
边琳琳突然指着石桌上的画“哇”了一声“这画画得也太好看了吧 哥 你居然还会画小猫爪和玉兰花”他耳尖又红了点 拿起一块饼干递到你手里 避开妹妹的视线“是亓官瑜画的”你咬着饼干 尝到甜意的同时 忽然想起方才他靠近时的暖呼吸 忍不住抬头看他 他恰好也在看你 四目相对的瞬间 两人又都飞快移开眼 只留画架上的画纸 还盛着满页的阳光与心动
边琳琳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拉着边伯贤进屋“哥 你和我来一下”
边琳琳推着边伯贤走 眼神里满是 我全看明白 的狡黠 拽着他往屋里走时还不忘回头冲你眨眨眼“亓官姐你先吃零食等会 我跟我哥说点事”
直到进屋门被轻轻带上 你还能隐约听见屋里传来边琳琳压低的声音“哥 你刚才跟亓官姐靠那么近干嘛 我都看见你耳尖红了”
边伯贤拿起身旁的玩偶就丢在她身上“你都看到了 那你打扰我们干什么 不会等会再出声吗”
边琳琳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坐在边伯贤对面“哥 我是为你好啊 我这次打听到了亓官姐的事了 和你以前的那些小女友不一样 你猜猜她什么来头”
边伯贤不管你什么来头 因为他大有来头 不信还配不上你 挑眉视意她说下去
边琳琳声音又小了一个分贝“现在整座城都在找她 外面那位 国防部部长女儿啊哥 其他女孩子玩玩就玩玩了 这位不是好惹的”
薯片袋被边琳琳捏得皱起一角 她咽了口薯片 眼神里满是你可别大意的严肃“你只知道她是逃婚出来的 你猜她逃的是谁的婚 总统的儿子！”
边伯贤指尖夹着片刚剥好的橘子 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把橘子递到嘴边 眉梢都没动一下“那确实是很有个性了 总统儿子的婚都敢逃”他抬眼望向窗外 你正蹲在槐树下逗着那只猫 阳光落在你发间 连侧脸的轮廓都软了几分 他收回目光时 语气里多了点旁人听不出的认真“她若是不想离开这 谁也带不走她”
边琳琳咬着薯片的动作顿住 瞪圆了眼睛“哥你以前跟那些女生相处 不都挺随意的吗？这次怎么……”“以前是以前”边伯贤打断她 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想起方才你画画时 眼里闪着的光 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她不一样”
边琳琳瞪了他一眼“哥 你别说渣男语录了 才认识一周 就不一样了？”
边伯贤“说实话真没有什么一见钟情 你问我为什么一遇见她就爱上她 我回答你的再深情瞎编的 我对她所有的情感 准确来说都只是因为她实在太像时祈了 包括刚才要接吻时她瞳孔里的戏谑 都和她一模一样 再没有别人这么像我的时祈了”
他明白 你和他的时祈一样 看起来人畜无害 实则 游刃有余 不服输也 只会爱自己
边琳琳把薯片袋往桌上一摔 声音都拔高了些“哥 你清醒点 亓官姐是亓官姐 时祈姐是时祈姐 你这么把人当影子 迟早会后悔的！”
“后悔？”边伯贤抬眼 眼底翻着点冷意 “我找了时祈三年 从南城到北城 连张照片都没再见过 现在有个人连皱眉的弧度都跟她一样 就算是影子 我也不能放”
话没说完 屋外传来你轻快的喊声“伯贤 琳琳我买了甜汤 你要不要喝”
边伯贤理了理微皱的衬衫领口 方才的沉郁像是被风吹散 边琳琳看着他气鼓鼓地踢了踢椅子 却还是弯腰去捡地上的薯片碎 推着边伯贤走出去 她看得明白 哥哥嘴上说着找影子 可每次你喊他名字时 他眼底的光 早就不是看时祈照片时的怅然了
屋外 你把保温桶放在石桌上 掀开盖子时冒出甜丝丝的热气“桂花味的 我看你昨天没怎么吃饭”边伯贤低头看着碗里的甜汤 桂花飘在表面 香气绕在鼻尖 忽然想起时祈从不喜欢甜口 而你却总能精准记住他的喜好 他指尖碰了碰温热的碗壁 喉结动了动 没像往常一样提时祈 只是轻声说“下次别跑这么远买”
你挑了挑眉，把勺子递给他“怎么？怕我累着？”边伯贤接过勺子的手顿了顿 抬头时正好撞进你带笑的眼底 那笑意里藏着点狡黠 和时祈的冷淡完全不同 他忽然有些晃神 舀起一勺甜汤送进嘴里 他也许永远不知道 那勺桂花的甜混着心底莫名的悸动 悄悄压过了那三年的执念
你看着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察觉了些异常 会是什么呢 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的未婚夫 还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呢
你早就在初见时 就察觉到了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久恋的爱人 他眼神里的温柔太沉 沉得不像看陌生人 倒像透过你在看另一个人
无聊的时候就盯着边伯贤惆怅的背影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边伯贤的喜欢来的更甚了 尽管你可能猜到 你可能像他死去的白月光 或者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执念 但这些不重要 现在 在体验他的喜欢的 是你亓官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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