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完澡出来时 朴灿烈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旧相册 指尖停在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上 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皱着眉 手里攥着琴谱 身后是亮着灯的钢琴教室 听见动静 他猛地合上相册 起身把吹风机递过来“先吹头发 别等会儿头疼”

你接过吹风机 指尖碰到他递来的机身 还带着点温热 插上电 暖风吹散湿发的潮气 也吹软了空气里的尴尬 他忽然凑过来 伸手帮你把垂在脸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指腹不经意擦过耳垂 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的手也顿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目光落在你发梢“左边还没吹好 再往这边转点”
你顺着他的话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盯着你头发的眼神 好像比刚才翻相册时还要认真 吹风机的声音里 他忽然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联姻 我也不想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眼里的反抗意味就被我看了出来 ”
你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 暖风吹得发丝轻轻晃 也把他的声音揉得软乎乎的 他还站在你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没再靠近 却能让你清楚感觉到他的目光更像在确认什么
“那时候在王家宴会的楼梯间”他又开口 声音压得更低 像怕惊扰了什么“你妈指着你手里的琴谱骂 说你连个音都弹不准 我站在拐角 看见你把琴谱攥得指节发白 眼睛红着 却没掉一滴眼泪”
你转头看他 才发现他没看你 而是盯着你肩上散落的碎发 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闷“我那时候刚被我爸训完 因为说错了句应酬话 罚我在角落反省 看见你那样 突然觉得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对着这些破事想逃”
吹风机的嗡鸣声停了 房间里静下来 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 他终于抬眼看你 眼神亮得有些晃人“所以后来我爸问我选谁联姻 我偷偷把你的照片放上去了 你怪我吗?

你攥着吹风机的手指紧了紧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又酸又软“其实 我也一样 尽管不是你 我也不能选择自己想选择的人不是吗 是不是你 都一样”
窗外的雨还没停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心里那点又酸又软的感觉 悄悄漫了开来
第二天醒来你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躺在旁边的朴灿烈 你心脏猛地一跳 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记得自己是靠在床头睡着的 怎么醒过来就变成两人同床了
他侧躺着 脸朝着你 眼睫很长 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呼吸均匀又轻缓 看样子还没醒 你偷偷抬眼打量 第一次这么近看他没带疏离感的模样 平时总端着点冷静自持的架子 这会儿额前碎发垂下来 倒显出几分少年气的软

不知道是不是你目光太沉 他眼睫忽然颤了颤 接着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 你像被抓包的小偷 慌忙转头看向窗外 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醒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 裹着晨起的暖意“今晚有宴会 我先回家准备 你等我 我们一起吧”
你盯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 指尖无意识攥着被子边角 好半天才小声“嗯”了一声
昨晚的对话还绕在耳边 这会儿他忽然提宴会 倒让你莫名有点紧张 以前都是各自跟着家人应付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一起 真是有点不适应这个未婚夫了
他没再多说 只轻轻掀开被子起身 动作轻得没弄出一点声响 你用余光瞥见他套上外套 了走到门口时又顿住 回头看了你一眼 声音放得更柔“是首富儿子的订婚宴 上次你病了没参加 这次一定要去 不然很不礼貌”
他走后你也出门下楼 父亲和母亲在楼下餐厅吃饭 难的看他俩没再吵架 坐在桌子上 阿姨添了一幅碗筷
你拉开餐椅坐下 刚拿起勺子 母亲就放下咖啡杯 目光落在你身上 语气比平时温和些“昨晚灿烈在这住的”
你手一顿 粥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 耳尖又热了 还没等你回答 父亲先开口 把剥好的鸡蛋推到你盘里“年轻人的事 他们自己有数 对了 今晚首富家的订婚宴 你跟灿烈一起去 记得多跟人打打招呼”
你嗯了一声 低头喝着粥 心里却有点发紧 以前这种场合 父母只会叮嘱你别出错丢家里的脸 从没像现在这样 语气里带着点默认你和朴灿烈的亲近
阿姨端着水果过来 笑着插话“今早我看朴少爷走的时候 特意交代厨房今早做您爱吃的水晶虾饺 还说让您多睡会 粥温在保温箱里呢”
母亲挑了挑眉 像在和父亲说 自己选的准没错 给你夹了个虾饺“吃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知道边伯贤现在怎么样了 一定要找机会回去 给琳琳带好看的裙子 给小三花带小罐头
在楼上练舞到下午 因为宴会上说不定会要你们来跳舞 母亲特意叮嘱不要出错 手机却弹出朴灿烈的信息
“亓官 下楼”
“你怎么这么早 还没到晚宴的时间”
“先下来”
站在楼梯上 看到父亲和总统在沙发上谈话 朴灿烈乖乖的坐在一旁 你迅速下楼打好招呼也贴着他坐着
朴齐湾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傲哥啊 灿烈和我说了 上次的事不怪小瑜 但是影响不好 下次就别让俩孩子订婚了 直接结婚吧 我看他们感情也不错 免得让全国人民看笑话”
亓官傲“齐湾 我正有此意”
你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瞬间僵住 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裙摆 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旁边的朴灿烈像是察觉到你的紧张 悄悄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臂 掌心覆在你攥着裙子的手背上 温热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 站起来“父亲 伯父 今天晚上的宴会很重要 我这就带着小瑜去试一下礼服”
朴齐湾轻轻点了点头 目光在你和朴灿烈交握的手上扫过 眼底带着笑意
你跟着朴灿烈起身 脚步还有点发飘 直到走出客厅 坐上他的车 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侧头看你 伸手帮你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了我的未婚妻”
你瞪他一眼 小声嘟囔“谁知道你们突然说结婚”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 你看着他眼底的光 心里像被温水泡过 没一会儿 车停在一家高级定制礼服店门口 店员早就候在门口 笑着迎上来“朴先生 亓官小姐 您定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这边请”
走进试衣间 店员递来一条淡蓝色的礼服裙 裙摆缀着细碎的水钻 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换好裙子出来 站在镜子前
朴灿烈刚换好西装 转头看见你 走过来帮你调整好领口的丝带 声音放得很柔“很好看 比我想象中还合适”

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水钻随着动作轻轻闪烁 衬得肤色愈发透亮 再转头看站在身后的朴灿烈 黑色西装剪裁利落 衬得他肩宽腰窄 平日里的清冷感被柔和的灯光磨去几分 眼底满是对你的笑意
他递给你一个盒子 你打开盒子里面是条夸张的宝石项链 正好映着门口的灯光 闪着刺眼的光
“亓官 我是觉得这条裙子缺一个饰品”
你捏着盒子边缘的手指顿了顿 看着那串宝石项链 鸽血红的宝石颗颗饱满 围在碎钻中间 亮得有些晃眼
“会不会喧宾夺主了 有些不礼貌”你把盒子轻轻推回去一点
他轻笑了一声“我想没人 比我的未婚妻身份更为尊贵”
你看他眼底的自信 是啊 在铭城 身份最尊贵的人就站在这了 其实早就知道婚姻身不由己 越尊贵的人 越不能奢望爱情 那将出宴会成双成对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爱的结合呢 他们都是家族的傀儡 是自己荣华富贵的保障 他肯不能选择 你和朴灿烈更不能选
你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绒盒边缘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 明明他的话该让人安心 可你望着镜子里相衬的两人 却忽然觉得这精致的礼服和耀眼的宝石 都像裹着一层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