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气氛非常的压抑。
“灵姐，这罐压缩饼干你拿着，我那份还够。”
小雅的声音带着刚退烧的沙哑，她把印着生产日期的银色包装塞进诸星灵手里，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车间中央。
林天健正和胖虎用两根粗壮的工字钢加固临时闸门，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在沾满油污的工装背心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哐当”一声，胖虎把最后一颗螺栓砸进钢槽，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清晰。
“天健哥，这破玩意儿顶多扛半小时，外面那圈铁丝网早被啃得差不多了。”。
胖虎抹了把脸上的灰，指节粗大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那里挂着半块咬痕斑驳的护腰，是之前从尸体上抢回来的。
诸星灵站起身时，靴跟碾过一枚生锈的齿轮，她抬手按住耳边的对讲机，里面传来厂长老周嘶哑的声音。
“各点位注意，西边瞭望塔发现尸群，数量……他妈的数不清！”老周的声音顿了顿，背景里混着金属扭曲的尖鸣。
“带喷火器的跟我守南门，其他人把汽油桶滚到车间两侧，准备做燃烧屏障！”
她快步走向闸门，林天健已经把消防斧扛在了肩上，斧刃上凝结的黑褐色血痂还没完全干透。
诸星灵“小雅，你跟在我身后，用弩箭盯着爬得快的变异体。”
诸星灵把打磨好的钢管片塞进小雅手里，转头看向胖虎。
诸星灵“你去东边，把老周他们准备的汽油桶摆成三角阵，注意别碰倒引火绳。”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铁丝网崩断的巨响，紧接着是丧尸特有的低沉嘶吼，像无数根生锈的锯条在摩擦。
诸星灵爬上旁边的货架，透过天窗往外看。
黑压压的尸群正从工厂围墙的缺口涌进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腹腔被撕开，脏器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最前面几头变异丧尸的指甲泛着青黑色，每一步都能在水泥地上踩出浅坑。
“南门撑不住了！”对讲机里突然爆发出急促的喊声，伴随着喷火器的轰鸣和老周的怒吼。
“小王，把那桶汽油倒在尸群里！快！”诸星灵看见南门方向燃起一团火，火光照亮了老周的脸。
他的左臂被丧尸咬得血肉模糊，却依然死死抱着喷火器，把火焰喷向不断涌来的尸群。
“灵姐，东边有丧尸爬进来了！”
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诸星灵转头看去。
三头丧尸正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其中一头的喉咙里还插着半截钢管，却依旧张着满是血污的嘴扑向小雅。
林天健猛地冲过去，消防斧狠狠劈在丧尸的头顶。
黑红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脸，他却连眼都没眨，反手又是一斧，砍断了另一头丧尸的脖子。
胖虎在东边的阵地上吼得嗓子都哑了，他把汽油桶一个个推倒，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淌，在丧尸脚下形成一片滑腻的陷阱。
“快点火！”他朝着身边的年轻工人喊，可那工人已经被爬过来的丧尸咬住了腿，惨叫着倒在地上。
胖虎抄起旁边的铁棍，狠狠砸向丧尸的脑袋，铁棍却被丧尸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诸星灵翻身从货架上跳下，落地时顺势踢飞一头扑来的丧尸，转身对小雅喊：“把打火机扔给我！”
小雅颤抖着掏出打火机，诸星灵接住后，毫不犹豫地扔向满地的汽油。
火焰瞬间窜起，形成一道火墙，把东边的尸群暂时挡在了外面。
南门的火势渐渐弱了下去，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明显的虚弱：“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往北边的仓库撤，那里有个地下通道……”
话没说完，背景里传来喷火器熄火的声音，紧接着是老周的惨叫声，还有丧尸啃咬骨头的脆响。
诸星灵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老周和那二十四个工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南门。
林天健“小灵姐，我们走！”
林天健拉了她一把，胖虎也拖着受伤的腿跑了过来，他的胳膊被丧尸抓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把小雅护在身后。
四人朝着北边的仓库跑去，身后的火墙渐渐被尸群冲破，嘶吼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随着尸群的脚步微微震动。
跑到仓库门口时，诸星灵回头看了一眼——南门方向已经被尸群淹没，只有几具工人的尸体还靠在闸门上，保持着抵抗的姿势。
她咬了咬嘴唇，转身推开仓库的门，里面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墙角的地下通道入口盖着一块厚重的钢板。
胖虎用尽最后力气掀开钢板，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快下去！”
林天健率先跳了进去，然后伸手把小雅拉了下来，诸星灵紧随其后。
胖虎则在最后关头，把仓库里剩下的汽油桶推倒在门口，点燃了打火机。
火焰再次燃起，挡住了追进来的尸群。
胖虎跳进通道后，迅速把钢板盖了回去，通道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几人的喘息声和远处尸群的嘶吼声隐约传来。
诸星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摸出怀里的压缩饼干。
想起老周沙哑的声音，还有那些在火海中倒下的身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满是灰尘的手背上。
林天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四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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