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养病

"有妖气！"

卓翼宸见自己的云光剑亮了一瞬，快速站起来警戒，他查看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云光剑也不再亮起来，有些疑惑。

"咳咳咳——"何明珠突然掩面咳嗽，文潇和卓翼宸连忙去看，春柳站在她身边轻轻给她拍背，看见何明珠用过的帕子上有血，忍不住惊叫一声。

"小姐——怎么会咳血，快来人啊，去请白大夫来——"春柳一边安排人去请大夫，一边让婢女把客人送走，自己则将何明珠扶到床上。

何明珠躺在床上，脑中思绪万千，没想到卓翼宸竟唤醒了云光剑，甚至那把剑能察觉到她身上的妖气，不得以她才狠狠咳嗽了几声，咳出了血，将她们送出去。

她曾去找卓翼宸的时候，偶然听到他们谈话，说云光剑只有最有天资的人才能唤醒它，发挥其中威力，还能预警察觉出妖气。

看来在她没有彻底掌握好妖气之前，是不能见卓翼宸了，文潇……也就不见了。

她这样想着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这里有一颗大妖自愿给她的心——槐木之心。刚才她倒奶茶的时候手中一闪而过的墨蓝色妖气，虽然衣袖遮盖住，但她看的清清楚楚，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卓翼宸戒备的声音，她担心脸上又出现妖纹，不得已才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咳出血。让文潇他们先回去。

白玖隔着床幔给她切了切脉，开了一些药。

“明珠姐姐，你先把这药吃了，可以缓解一点疼痛。”

何明珠坐起来，将手伸出床幔，接过汤药喝了进去，药水穿过喉咙，带走了些许伤痛。

等喉咙好些了她以天都太过喧哗为由回了她曾经的老宅养病，温宗瑜在有钱后又把之前的宅子买下来了，不是何明玉死的那个宅子，是他们一开始的家。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春柳率先走下来，放凳子放下来，撩开帘子扶着何明珠走下来。

她走到门前用钥匙将锁打开，用力一推门，从外往里看去，心中一阵感慨。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院落里也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人定时打扫。

她看着院子里的葡萄架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架子，还有毛毛的狗窝也没有小狗会跑出来欢迎她。

何明珠快步走进去，将自己曾经住的房间的门推开，看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屋子，心中惆怅。

“春柳，这里是我的屋子。”她走到床边掀开针线篮子，拿起里面的那个帕子，上面绣着一只正在追蝴蝶的小黄狗，“这是我姐姐绣的，上面是我家曾经的狗——毛毛。”

"春柳，我和我姐姐喜欢在这刺绣，只不过我的女红一直不好，没有姐姐绣的好看。"

"春柳，你看这个垫子，是冬天的时候我姐姐给毛毛做的窝。"何明珠走到房门角落，"我害怕一个人睡觉，所以毛毛经常在屋子里陪着我睡——"

她看着原来熟悉的东西，不顾喉咙的疼痛，长时间开口说话。

何明珠原本想和她好好介绍一下这个房子的，原本她是笑着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忍不住有些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

春柳想劝她少说话的，可是看着自己小姐第一次这样……鲜活，对，就是鲜活，她就没忍心说出口。在天都的时候虽然小姐对着她们是温柔的，甚至偶尔是笑的，可她就觉得小姐是在压着自己情绪。

“春柳……你安排着把院子打扫一下。”她说着躺倒之前何明玉经常躺着的躺椅上歇着，春柳则带领着跟过来的婢女、仆人将这小院好好收拾一番。

躺椅在院子里，她安静的躺着看着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婢女仆人，不禁想起之的日子。

之前没有现在有钱，即便家里有两个下人，他们还是会做一些轻松的活。

“毛毛，来尝尝葡萄甜不甜？”温宗瑜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沉甸甸的葡萄，摘了一颗扔向毛毛，毛毛跃起将葡萄吃进去，叫了两声，凑到温宗瑜身前摇晃的尾巴，表示想要。

温宗瑜呵呵一笑道："这是给我夫人的，你想吃啊，让明珠摘去。"他说着洗了洗葡萄，走到何明玉身边将手中的葡萄递给她，拿过她手里的扇子给何明玉扇风。

毛毛对着他叫了两声，朝着何明珠跑过去。何明玉将一颗葡萄喂到温宗瑜嘴里，问了声："甜不甜？"

"甜，夫人喂的葡萄就是甜。"

"哎呀，又乱说话。"何明玉害羞的笑了一下，自己也吃了一颗葡萄，幸福的眯了眯眼。

何明珠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笑，见毛毛跑到她脚边，她坐起来，弯腰要摸，却摸了个空。她先是一愣，猛的抬头，却只见忙忙碌碌的仆人。

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何明珠以手捂面，再次躺回到躺椅上，好半天才将手拿开，眼却没睁开，只有微微颤动的湿润的睫毛似乎显示着她的心情。

这次养病的主要目的是要控制体内时不时就会出来的妖气，所以她等院子打扫好了，就把婢女仆人都打发了，免得妖气失控伤了人。

只不过春柳不愿意走，正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让她留下。何明珠生了一分心软，又想到当年失控的诡异的朱厌，对着春柳冷声道："你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你在反而影响我心情。"

"小姐，是春柳做错什么了吗，我改，我错了，小姐不要赶我走——"春柳哭成了泪人，拿着一个包裹跪在何明珠身前，不停地磕头，"小姐，你身子不好，院子里的粗活重活得有人来干，别赶我走。"

何明珠背过身去，眸中泪光微闪："你……你……不就是嫌我给的钱少吗？"她说着拔下头的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步摇扔到春柳面前，"拿着，滚吧。"

春柳看着扔到她面前的簪子，抽噎着捡起地上的簪子，努力扬起一个笑："小姐簪子掉了，春柳替小姐簪起来。"

何明珠闻言转身握住春柳拿着簪子的手，随后拿过簪子插到她头上，安慰道："春柳，这个院子有我和我姐姐的回忆，我很想念她，而且我也不是赶你走，我不放心白玖一个人在天都，你替我好好看着他，而且我的药只能吃一个月的，到时候还麻烦你来给我送药。"

"真的吗，小姐不是赶我走？"

何明珠摸了摸她的头，道："春柳，你与我关系最好，我也最信任你，你在天都，我才能安心在这好好养病，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我在天都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对不对？"

"嗯，我一定不负小姐所托。"

"小姐，现在是冬天，衣服这次带了很多，脏了你不要洗，我一个月后带回去洗，水一定不要凉也不要太烫，药……"

何明珠听着春柳唠叨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她送进马车，她看着渐行渐远渐的马车，转身进了院子，把门从里面锁好。

她执意要春柳走是担心她体内的妖力失控打伤春柳，她有一颗心保自己一线生机，春柳没有，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应该远离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