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指尖几乎要嵌进徽章的星轨纹路里,胸腔里那股混杂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流反复冲撞着喉咙。
他看着伊纳斯侧对自己的身影,那抹红色在喧闹的人群里像团温暖的火焰,每一次裙摆晃动都牵着他的目光。他终于鼓起勇气,往前挪了小半步,嘴唇轻轻张开,刚要发出“伊纳斯”的第一个音节——
“伊纳斯!” 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划破空气,阿哈举着那个还在断断续续发出滋滋电流和满是回音的笑声的喇叭,大步流星地从人群里挤了过来,硬生生插在了星期日和伊纳斯中间。
他把喇叭往胳膊底下一夹,一把抓住伊纳斯的手腕,脸上是夸张的焦急神情,“快跟我走,出大事了!”
伊纳斯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原本含着笑意的眉头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出什么事了?阿哈,你先松开,抓得我有点疼。”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阿哈的肩膀,朝着方才感受到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只看到攒动的人头,那道视线似乎突然消失了。
阿哈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拽着她往人群外走得更快了些,嘴里还絮絮叨叨地编着理由,“是垃圾桶!咱们放在家族办事处门口那三个金色垃圾桶,你还记得吧?早上我特意擦得锃亮,结果刚有人来说有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肥鸽子,非要站在桶沿上孵蛋!”
这话一出口,不仅伊纳斯愣住了,连旁边收拾彩纸的阿基维利都停下了动作。
这算什么破理由啊?阿基维利扶了扶额,无奈地朝着伊纳斯递了个“你别当真”的眼神,可阿哈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还在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那鸽子邪乎着呢!谁靠近它就啄谁,办事处的人都不敢动,只能找你这个‘动物缘最好’的来解决!”
伊纳斯听得哭笑不得,她哪里是什么“动物缘最好”,上次遇到一只流浪狗,还是阿哈冲上去把狗吓走的。
可看着阿哈一脸“再不去金色垃圾桶就要被鸽子占了”的焦急模样,她又实在没法拒绝,只能回头朝着阿基维利摆了摆手:“那我先过去看看,你要是收拾完了,就过来找我们。”
阿基维利笑着点头,目光却悄悄越过伊纳斯的身影,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攥着徽章、脸色有些发白的少年身上。
他看着星期日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写满失落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阿哈这小子,分明是早就注意到了这少年的目光,故意找了个理由把伊纳斯带走的。
而被阿哈拽着往前走的伊纳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方才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执拗与温柔,可刚才回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人群依旧喧闹,卖棉花糖的小摊前围满了孩子,可那个让身影,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攒动的人潮里。
她没有想过,那种复杂的眼神会来自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