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元夕夜
正月十五，上京雪停
朱雀大街十里灯棚，一盏盏莲花灯顺着护城河漂，像把银河搬到了人间
阿昭缩在粗布短衫里，胸口却揣着一张烫金请帖——楚昭写的，只有四字
楚昭酉时，东来楼
系统在我耳边提醒
系统剧情节点：花灯节修罗场，触发条件——禾晏与肖珏同放花灯，楚昭隔岸相望
系统失败惩罚：楚昭黑化+30%，禾晏好感-50。
阿昭啧了一声，把请帖折成纸鹤塞进袖袋
东来楼是座三层木楼，飞檐挂满了走马灯，灯面绘着《木兰从军》，一转，人影活过来，像极了阿昭此刻的伪装
酉时正，楚昭倚栏而坐
他今日没穿官服，月白长衫外披一件银狐大氅，领口一圈柔软的毛托得下颌线愈发锋利
案上温着青梅酒，两只小杯，一碟桂花糖
阿昭踏进门时，他正把第二只杯子斟满
楚昭迟了
阿昭路上人多，挤掉了靴子
阿昭抬脚给他看，靴帮豁了口，沾着泥
楚昭轻笑，把狐裘解下一半，兜头罩住阿昭肩膀
楚昭别抖，楼高风冷
狐裘还带着他的体温，雪松混着血竭药味
阿昭僵了僵，没拒绝——系统面板里，好感度正+1+1地跳
楼下护城河忽然一阵喧哗
阿昭循声望去
禾晏与肖珏并肩立在桥头，一盏巨大的鸳鸯花灯停在两人掌心
火光透过纱罩，把他们的影子黏在一起，像一对真正的鸳鸯
楚昭的指节无声地收紧，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纹
阿昭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
系统警告，目标人物情绪值飙升，黑化+5
阿昭大人
阿昭压低声音
阿昭要下楼吗？
楚昭下去做什么？
他嗓音极轻
楚昭我若过去，便连那点光也熄了
阿昭噎住
他却忽然侧头，冲阿昭扬了扬眉
楚昭你会唱小曲么？
阿昭……不会
楚昭撒谎
他指尖在案上轻敲，打出《采莲令》的拍子
楚昭那日在军营，我听见你哄伤兵睡觉，唱得不错
阿昭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哼
阿昭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走马灯的光斑转过来，落在他睫毛上，像给他镀了一层碎金
他听着，慢慢松开酒杯，指节泛白也褪了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护城河里忽然传来“咔嚓”一声——鸳鸯花灯底座断裂，火舌卷上禾晏的袖口
肖珏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推向岸边，自己却因反作用力跌入冰河
人群爆发出尖叫
阿昭猛地起身，木栏被撞得“砰”一声
楚昭比阿昭更快，狐裘滑落，他踩着栏杆飞身而下
月白衫子在夜空中展开，像一盏巨大的孔明灯
阿昭冲到河边时，楚昭已经脱了外袍砸进水里
冰层碎裂的声音刺得人牙酸
他抓住肖珏后领，把人往岸上拖，自己却沉下去一次
阿昭顾不得许多，跟着跳进没膝的冰水，抓住他手腕
那一刻，阿昭感觉到楚昭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冷，是怕
阿昭楚昭！
阿昭吼他
阿昭别闭眼，火已经灭了！
他睫毛上全是冰碴，却勾了勾嘴角
楚昭你在，我不闭
阿昭和楚昭把肖珏推上岸
禾晏扑过来，眼泪砸在楚昭手背
何晏多谢楚大人……
楚昭垂眸，声音嘶哑
楚昭无妨
人群散去，只剩湿漉漉的三人
东来楼的小厮送来干净大氅和姜汤
楚昭接过大氅，却先裹住了阿昭
阿昭我没事
阿昭推辞
楚昭你抖得像筛子
楚昭淡声，却固执地替阿昭系好系带
禾晏扶着肖珏，迟疑地问
何晏二位……要一起回府吗？
楚昭没回头，只抬手替阿昭拧发梢的水
楚昭不必，我们还有事
阿昭愣住——我们？
长街灯火未阑
楚昭撑着一把青竹伞，伞面绘着孤鹤，与阿昭并肩而行
雪又开始飘，落在伞顶，簌簌作响
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他忽然停下
楚昭阿昭
阿昭嗯？
楚昭方才我跳下去时，在想什么，你猜得到吗？
阿昭握伞柄的手一紧
他自顾自答
楚昭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阿昭喉咙发涩
阿昭大人若死了，我立刻把你怕火的事编成戏文，唱到亡国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像雪里滚过闷雷
楚昭那我就努力活着
巷口有卖糖葫芦的小贩
楚昭掏钱买了两串，一串递给阿昭，一串自己
糖衣碎裂的声音清脆
阿昭含着山楂，酸得眯眼，却听他说
楚昭阿昭，今日我救了肖珏
阿昭嗯
楚昭可我私心里，更想救你
阿昭差点被山楂核噎住
系统提示音疯狂刷屏
系统目标人物好感+20，当前进度：70/100
系统主线任务2：阻止楚昭黑化（进度25%）
走到分岔口，楚昭忽然伸手，替阿昭拂去眉间雪
指尖冰凉，却在离开时留下灼热的错觉
楚昭回去吧
阿昭好
阿昭转身走两步，又回头
阿昭楚昭
楚昭嗯？
阿昭明年上元，我们还来放灯吗？
灯火在他眼底跳动，像一簇不肯熄的星
楚昭只要你来，我就等
阿昭抱着狐裘，一路跑回客栈
心跳声盖过了满城烟花
系统悄悄弹出最后一行小字
系统隐藏成就：与楚昭共享糖葫芦，解锁“并肩”CG×1
窗外，十里灯市仍在燃烧
阿昭知道，那里面最亮的一盏，已经有人替她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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