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青巷的雨总黏糊糊的。苏晚蹲在旧书店柜台后擦书，是本1972年版的《唐诗三百首》，纸页脆得像薄脆饼，夹着的桂花干一碰就掉，是去年她从外婆院里摘的，还留着点淡香。
门帘被风掀得哗啦响时，她正跟书页里的霉斑较劲，没抬头，只当是雨又大了。直到一股雪松味飘过来——混着雨水的清冽，跟巷里老房子的霉味、旧书的油墨味都不一样，她才抬头，撞进双沉得像浸了墨的眼睛里。
男人穿件黑风衣，领口蹭了点雨渍，头发尖挂着水珠，手攥着把折伞，伞骨上的水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请问，有1998年版的《人间词话》吗？”他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外面的雨声，像指尖轻轻刮过宣纸，有点痒。
苏晚猛地想起那本书在最上层，得搬梯子。她慌忙把擦书布塞进口袋，抱起膝头的笔记本——是她写了三年的诗词批注，封面画着朵歪玉兰，去年夜市跟摆摊老头学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宝贝得很。
踩梯子时没留神，笔记本勾到梯阶，“啪”地往下掉。她心都揪紧了，眼看要砸在地上，男人已经迈过来，掌心稳稳接住。他指腹有层薄茧，蹭过封面时，苏晚觉得自己指尖也麻了，慌忙爬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他没递本子，反倒翻开看了眼。她在“人生若只如初见”旁边写：“初见像春第一朵玉兰，怯生生开了，可大多熬不过后来的风风雨雨。”他指腹蹭过那行字，抬头时眼里带了点笑：“比我见过的译本都实在，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
苏晚脸热得发烫，抢过本子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秘密。男人没在意，转身去拿《人间词话》，指尖碰书脊时特意轻了点，好像怕碰坏这老书。付完钱，他站在门口看了眼雨，又回头看她：“我叫陆时衍，下次还来。”
雨还下着，他撑伞走了，黑风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很快融进巷口的雾里。苏晚低头翻笔记本，才见扉页多了行字，钢笔写的，带点瘦金体的劲：“若有闲，可共赏雨读词”，后面是手机号，末尾画了把小伞，伞沿还缀着两滴“雨”。
那天晚上雨停了，苏晚把本子放进抽屉最里层，跟外婆给的玉兰银簪放一起。月光洒在书架上，《人间词话》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在等个人回来。
2024年秋，青巷的雨总黏糊糊的。苏晚蹲在旧书店柜台后擦书，是本1972年版的《唐诗三百首》，纸页脆得像薄脆饼，夹着的桂花干一碰就掉，是去年她从外婆院里摘的，还留着点淡香。
门帘被风掀得哗啦响时，她正跟书页里的霉斑较劲，没抬头，只当是雨又大了。直到一股雪松味飘过来——混着雨水的清冽，跟巷里老房子的霉味、旧书的油墨味都不一样，她才抬头，撞进双沉得像浸了墨的眼睛里。
男人穿件黑风衣，领口蹭了点雨渍，头发尖挂着水珠，手攥着把折伞，伞骨上的水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请问，有1998年版的《人间词话》吗？”他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外面的雨声，像指尖轻轻刮过宣纸，有点痒。
苏晚猛地想起那本书在最上层，得搬梯子。她慌忙把擦书布塞进口袋，抱起膝头的笔记本——是她写了三年的诗词批注，封面画着朵歪玉兰，去年夜市跟摆摊老头学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宝贝得很。
踩梯子时没留神，笔记本勾到梯阶，“啪”地往下掉。她心都揪紧了，眼看要砸在地上，男人已经迈过来，掌心稳稳接住。他指腹有层薄茧，蹭过封面时，苏晚觉得自己指尖也麻了，慌忙爬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他没递本子，反倒翻开看了眼。她在“人生若只如初见”旁边写：“初见像春第一朵玉兰，怯生生开了，可大多熬不过后来的风风雨雨。”他指腹蹭过那行字，抬头时眼里带了点笑：“比我见过的译本都实在，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
苏晚脸热得发烫，抢过本子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秘密。男人没在意，转身去拿《人间词话》，指尖碰书脊时特意轻了点，好像怕碰坏这老书。付完钱，他站在门口看了眼雨，又回头看她：“我叫陆时衍，下次还来。”
雨还下着，他撑伞走了，黑风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很快融进巷口的雾里。苏晚低头翻笔记本，才见扉页多了行字，钢笔写的，带点瘦金体的劲：“若有闲，可共赏雨读词”，后面是手机号，末尾画了把小伞，伞沿还缀着两滴“雨”。
那天晚上雨停了，苏晚把本子放进抽屉最里层，跟外婆给的玉兰银簪放一起。月光洒在书架上，《人间词话》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在等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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