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关了书店,去外婆家。外婆住城郊老房子,院里有棵老玉兰树,是外公走后种的,如今长得高,枝桠伸到屋檐下。
她窝在外婆怀里哭,说妈妈反对,说车站的误会。外婆没劝,只摸她的头,盖了条薄毯,从抽屉拿出个布包,里面是本旧相册。
“你看,这是阿珩当年寄的明信片。”外婆翻开相册,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卡片,有外地的风景,还有陆珩的字,“他走了三年,每年都寄,可我那时候胆小,没敢回。后来他回来,我已经嫁你外公了,只能把这些藏起来。”
外婆指着张照片,是外公站在戏台前,手里举着玉兰,笑得灿烂:“阿珩跟时衍一样,看着冷,心里热。当年他说回来带我校玉兰,我没等。后来才懂,喜欢不是怕错过,是愿意等,愿意信。”
“可他带了别的女人……”苏晚哽咽。
外婆笑了,擦她的眼泪:“傻孩子,男人忙起来,身边难免有同事,得听他解释。时衍对你的心思是真的,不然不会回来帮外公找我,还总来陪你。你信他,就等;不信,就当没遇见,别像我,老了才后悔。”
苏晚想了一夜。清晨看着院里的玉兰树,突然想通了——外婆等了一辈子,后悔了一辈子,她不想这样。收拾东西回青巷,打开书店门,把玉兰种子种在门口花盆里,浇了水,像种下个希望。
她每天给玉兰浇水,给陆时衍发消息:“今天来个顾客,买了本《人间词话》,跟你那本一样旧”“桂花糕涨了一块,老板说原料贵了”“种子没发芽,是不是水浇多了”。不提误会,不提等他,只让他知道,她还在。
陆时衍每天都回:“今天吃了豆沙包,没你做的好吃”“北京下雨了,你多穿件毛衣”“种子没发芽是温度不够,春天就好了”。没解释,只默默处理公司的事,还找设计师画了后院改造图——想种满玉兰,给她个惊喜。
有次苏晚说整理旧书,发现本《纳兰词》,夹着片干玉兰。陆时衍回得快:“等我回来,咱们摘新鲜的夹书里,比干的好看。”苏晚看着屏幕,嘴角弯起来,把手机贴在胸口,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