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莔的独白

我叫宁莔，十五岁，刚结束初三的旅程。成绩不算辜负努力，长相也勉强能称得上一句清秀。

从六年级起，我身边就固定着三个身影——余一、李义念、张天祁。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越普通朋友，更像是彼此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家人。而余一，是这份“家人般的情谊”里，藏在我心底最特别的那一个，是我小心翼翼暗恋了许久的人。

最初我并未读懂这份心绪，只当他是最要好的朋友。可不知从何时起，面对他“一起走回家”的邀约，我不再干脆拒绝，而是会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点头。我总找借口说“怕他孤单”，可转念又笑自己自欺欺人——余一从来不是会孤单的人，除非赶时间迟到，他上下学的路上总围着熟人，熟络地搭话，或是和不喜欢的人拌两句嘴，热闹得很。

他待朋友向来热忱，可我总忍不住捕捉那些“不一样”的细节：他总爱和我斗嘴，嘴上损我两句，眼里却带着笑；他会和我讲家里的琐事，说妈妈今天做了什么菜，自己在家捣鼓了什么小玩意儿。最让我心跳的是，他的朋友里，只有我去过他家。那天他妈妈不在，我局促地站在客厅，望见阳台晾着他常穿的灰色短袖，目光不经意扫过他半开的房门——阳光填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空气里飘着和他身上一样的、干净的阳光味。我至今想不明白，他明明可以让我在楼下等，为什么偏要带我上楼，走进他的领地。

初一刚开学那阵，我总在楼梯转角处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盼着能撞见他，笑着对我说“我转学来你们班啦”。明知道不可能，心脏却还是会为这份念想疯狂跳动。

初二时的一段群聊，我至今记得清晰。那天提起陈夕桐，余一向来讨厌她，当即皱着眉说我黏着陈夕桐“很恶心”，还骂我“猪”。我不服气地反驳：“我只是喜欢她身上的体香而已。”他秒回：“要说体香，我也有。”我当时没领会到话里的深意，顺口问：“那我黏着你行不行？”他几乎是立刻发来“可以”，随即又补了句“因为我们是闺蜜”，像是怕自己说得太直白，又慌忙找补：“我平时都跟张天祁凑一起，他像个蛋仔似的好搭。”

那之后，我梦到过他。梦里我站在教室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找其他班同学玩，他忽然从身后抱住我，嘴唇轻轻贴在我脸颊上。那份温柔真实得不像话，醒来后却只剩满心空落。他们说，频繁梦见一个人，是潜意识里在拼命思念。我信了，因为我真的很想再在梦里，遇见那个格外温柔的他。

他于我，从来都和别人不同。对陈夕桐，是先有生理上的依赖，黏着、盯着，而后才生出占有欲；可对余一，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最软的地方，直到喜欢漫溢出来，才后知后觉地认清——原来这就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