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路

亥猪抱着个大南瓜蹲在灶房门口，听见院里聊起当年的事，瓮声瓮气插了句：“我才惨呢。”

林浩凑过去：“亥猪哥哥咋惨啦？”

“那会儿都说啥‘三点前定生死’的糊涂话，”亥猪怀里的南瓜滚了滚，他赶紧拢了拢，“午马和戌狗不知听了谁的，硬把我从草垛上薅起来，抬到马车上就往土地公公那儿赶。”

他叹口气：“路途颠得厉害，我沾着马车板就睡着了。正梦着啃玉米呢，前面有条河挡路——我怀疑他俩那会儿有点生猛，竟直接用脚踹车厢板，‘咚咚’两下把我踹醒了。”

“我迷迷糊糊问‘干啥呀’，”亥猪学着午马当时的急嗓子，“午马说‘别睡了！土地公公还在那边选生肖呢！’结果后来才知道，离选生肖还有五年——最后倒好，直接拐道去打黑山老妖了。”

正帮陈叔修车轮的午马听见了，回头喊：“那不是怕你耽误事吗！你那会儿除了睡就是吃，不踹你能醒？”

戌狗在旁点头：“就是！要不是我俩拽着你，你指不定还在哪个草垛里做梦啃玉米呢。”

亥猪抱着南瓜嘟囔：“打老妖就打老妖，踹我干啥……”院里的人都笑了，阳光落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倒比当年被踹醒那会儿，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