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参加宗门小比后，墨渊修炼愈发刻苦，白日练剑、体悟五行灵气，夜里便借着烛火研读《五行基础论》，往往到深夜才歇息。沈清寒看他这般拼命，怕他熬坏身子，每日都会让他早些歇息，还特意炼了些温和的补灵丹给他。
这日午后，墨渊去后山采集凝露草叶，沈清寒闲着无事，便打算去藏书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杂灵根转化或混沌灵根觉醒的典籍。原主的藏书大多是剑道相关，这类偏门典籍少得可怜，他只能寄希望于宗门藏书阁的二层。
藏书阁二层的典籍需内门长老以上身份才能进入，沈清寒出示令牌后，管事李伯便恭敬地引他入内。二层比一层安静许多，书架高耸，摆满了泛黄的线装书和古朴玉简，空气中弥漫着旧纸与墨香。
沈清寒在“灵根杂论”区域仔细翻找，指尖划过一本本典籍的封面，大多是些寻常杂灵根的修炼心得，并无新意。就在他快要失望时，一本被压在书架最底层的残卷引起了他的注意。
残卷封面早已磨损，看不清书名，翻开后字迹模糊，纸页也脆得厉害。沈清寒借着窗光仔细研读，越看心头越惊——这残卷上竟记载着一种罕见的灵根形态，名为“混沌灵根”，说此灵根初期会被浊气掩盖，显现为杂灵根，唯有遇特殊机缘（或濒死之际）方能觉醒，觉醒后可吞噬万灵之气，修炼速度远超寻常灵根，却也极易被魔气侵蚀，心性不坚者便会堕入魔道。
“果然如此！”沈清寒攥紧残卷，心中确认墨渊便是混沌灵根。残卷还提到，混沌灵根持有者往往伴有一件“伴生灵宝”，虽初期看似普通，却能滋养灵根，压制浊气——他瞬间想到了墨渊那块裂了缝的旧玉佩。
还好他提前把玉佩藏了起来，不然被原主扔了，墨渊的灵根觉醒恐怕会更加凶险，也更容易被魔气趁虚而入。沈清寒正想把残卷收好，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李伯，头也没回：“李伯，这本残卷我借回去研读几日。”
“师尊？”
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清寒猛地回头，只见墨渊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装着灵叶的竹篮，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少年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残卷上，眼神里带着疑惑。
沈清寒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将残卷藏到身后。混沌灵根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墨渊，一来怕他心性不稳，急于觉醒反而出岔子；二来怕消息传开，引起宗门忌惮或魔道觊觎，反而给墨渊招来杀身之祸。
“你怎么来了？”沈清寒强装镇定，语气尽量自然，“不是让你回去练剑吗？”
“弟子采完灵叶，见师尊不在主峰，便来藏书阁寻您。”墨渊走到他面前，目光依旧在他身后打转，却没有追问，只递过竹篮，“师尊，您要的凝露草叶采好了。”
“放下吧。”沈清寒接过竹篮，将残卷快速塞进储物袋，“我寻到几本有用的典籍，这就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出藏书阁，一路上都没说话。沈清寒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遮掩残卷的事，没注意到身旁的墨渊眼神有些异样。
其实墨渊刚才走进二层时，恰好瞥见了残卷上“混沌灵根”“杂灵根伪装”等字眼，虽没看清全貌，却也隐约猜到师尊在查与他灵根相关的东西。更让他在意的是，刚才师尊藏起残卷时的慌乱，还有之前一直没提过的玉佩——自那日师尊送绒垫后，他的玉佩就不见了，问过一次，师尊只说“帮你收着，免得弄丢”，之后便再没提起。
少年攥着衣摆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师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他的灵根是个麻烦，又或者……像旁人说的那样，觉得他是个隐患？
回到主峰，沈清寒把残卷锁进书房的暗格，才松了口气。他走出书房时，见墨渊正坐在练剑场的蒲团上，低头看着掌心，神色有些落寞。
“怎么不练剑？”沈清寒走过去，以为他是累了，“若是乏了，便休息片刻。”
墨渊抬头看他，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师尊，您刚才在藏书阁看的，是关于灵根的典籍吗？”
沈清寒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嗯，随手翻到的，有些剑道相关的杂论，想着或许对你练剑有帮助。”他刻意转移话题，“对了，明日我教你‘格挡式’，小比时遇到强敌，至少能自保。”
墨渊看着师尊避开话题的模样，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却没有再追问，只轻轻点头：“是，弟子听师尊的。”
接下来的练剑，墨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剑招频频出错。沈清寒看在眼里，知道他定是起了疑心，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提混沌灵根的事——时机还未到。
夜里，沈清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去书房，打开暗格拿出那本残卷，又摸出墨渊的旧玉佩。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与残卷上描述的“伴生灵宝”特征完全吻合。
“得想个办法，既能用玉佩滋养墨渊的灵根，又不能让他察觉异常。”沈清寒摩挲着玉佩，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把玉佩串成挂坠，说是给小比的“护身符”，这样墨渊既能随身携带，也不会起疑。
就在他准备把玉佩放回暗格时，书房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沈清寒立刻警觉，收好书卷和玉佩，沉声问：“谁？”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墨渊的声音：“师尊，弟子……弟子睡不着，想问问您明日练剑的要点。”
沈清寒松了口气，起身开门。月光下，少年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门口，眼神里却没有睡意，反而透着一丝复杂。他目光扫过书房内部，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清寒心里了然，看来这孩子还在惦记白天的事。他侧身让墨渊进来：“进来吧，我再给你讲讲格挡式的发力技巧。”
墨渊走进书房，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书架上，却没看到那本残卷的影子。他压下心里的疑惑，认真听沈清寒讲解剑招，只是偶尔抬头看向师尊的侧脸，眼底的不安又深了几分。
他隐约觉得，师尊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而那事，似乎和他的灵根，和他丢失的玉佩，都息息相关。
沈清寒讲得仔细，却也留意着墨渊的神色。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愧疚，却也只能忍着——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小比结束，他再慢慢想办法，既能告知墨渊真相，又能护他周全。
讲解完毕，墨渊起身行礼：“多谢师尊，弟子明白了。”
“回去吧，夜里凉，别着凉了。”沈清寒送他到门口，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偏院方向，才转身回房，重新锁好暗格。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暗格上，那本记载着混沌灵根的残卷，仿佛成了一个定时炸弹。
沈清寒知道，随着墨渊的成长，真相迟早会揭开，而他必须在那之前，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让墨渊走上原书黑化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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