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宗主召见

次日清晨，墨渊在灵药与自身顽强恢复力的作用下，伤势已好了大半，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灵力也仅恢复了三四成。他刚起身准备像往常一样去院中活动筋骨，沈清寒便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

“把这个喝了。”沈清寒将药碗递过去，语气不容置疑，“今日不必练剑，好生调息，稳固境界。”

墨渊接过药碗，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显然是用上了品阶不低的灵草。他心中一暖，低声道：“谢师尊。”

沈清寒看着他喝下药膳，才缓缓开口：“待会儿随我去一趟凌霄殿，宗主召见。”

墨渊端着碗的手微微一僵，抬头看向沈清寒，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宗主召见，必然是为了昨日擂台之事。那诡异的灰光，终究是引起了最高层的注意。

“不必担忧。”沈清寒语气平静，安抚道，“一切有我。”

他的镇定感染了墨渊。少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弟子明白。”

一个时辰后，沈清寒带着墨渊踏入庄严肃穆的凌霄殿。殿内，宗主端坐于上首，两侧分别坐着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包括那位昨日面露疑色的古板长老。楚然并不在场，但殿内的气氛依旧凝重。

“弟子沈清寒（墨渊），拜见宗主，诸位长老。”沈清寒躬身行礼，墨渊紧随其后，姿态恭谨。

宗主目光如电，先是在沈清寒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墨渊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本源。墨渊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体内灵力下意识地微微一滞，但他立刻稳住心神，垂首敛目，不敢有丝毫异动。

半晌，宗主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寒，昨日擂台之事，你作何解释？墨渊身上那层灰光，气息非比寻常，并非我凌霄宗正统功法所有。”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的目光也齐刷刷落在沈清寒身上。

沈清寒面色不变，早已准备好说辞，拱手道：“回禀宗主，昨日之事，实乃劣徒性命攸关之下的本能反应，并非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他顿了顿，继续道，“墨渊灵根特异，四属性混杂，彼此冲突剧烈，平日修炼便极为艰难。昨日被周莽以杀招逼迫至绝境，体内异种灵气在生死关头被极致压缩。

竟意外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产生了类似‘灵根暴动’后融合的异象，那灰光便是驳杂灵气短暂融合失衡的外显。此事过后，他经脉受损不轻，也印证了这一点。若非弟子及时带回救治，恐怕灵根已毁。”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将混沌灵根自发护主的现象，解释为绝境下灵根暴动的偶然结果，既解释了灰光的来源，又强调了其危险性和不可控性，隐去了混沌灵根的本质和玉佩的作用。

宗主闻言，目光微闪，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未置可否。那位古板长老却冷哼一声：“灵根暴动？老夫修行数百载，从未听闻杂灵根暴动能产生如此诡异力量，还能震退筑基弟子！沈长老，莫要为了维护弟子，信口开河！”

沈清寒眼神一冷，看向那长老：“李长老此言差矣。万物皆有变数，灵根之道更是玄奥莫测，未曾听闻，不代表绝无可能。况且，”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昨日周莽受楚然指使，蓄意废我弟子修为，证据确凿！若非墨渊侥幸自保，此刻已是一介废人！此事，又当如何论处？”

他直接抛出了楚然指使周莽的事实，瞬间将焦点转移。说着，他取出那瓶从周莽身上搜出的“爆力丹”，以及一份执法堂记录的周莽供词副本，以灵力托送，呈到宗主面前。

“爆力丹？”一位主管炼丹的长老拿起丹药瓶，嗅了嗅，脸色一沉，“此丹虽能短暂提升灵力，但副作用极大，极易损伤根基，宗门明令禁止弟子在比试中使用！周莽怎会有此物？”

宗主扫过供词，上面周莽指认楚然的字句清晰可见。他面色不变，眼中却掠过一丝深沉。楚然是他看重的弟子，天资卓越，但心性……确实需要磨砺。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楚然行为不端，唆使同门，罚禁足思过崖三个月，扣除半年修炼资源。周莽废除修为，逐出宗门，此事就此了结。”

这个处罚，对楚然而言不痛不痒，显然宗主还是存了维护之心。

沈清寒心中冷笑，却也知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至少短时间内，楚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作。他拱手道：“宗主英明。”

宗主目光再次转向一直沉默的墨渊，语气缓和了些许：“墨渊。”

“弟子在。”墨渊连忙应声。

“你灵根特异，修行之路注定坎坷。昨日之事，虽险象环生，却也可见你心志坚韧，临危不乱。日后当勤加修炼，恪守门规，莫要辜负你师尊的期望，亦莫要行差踏错，辜负宗门。”这番话，既是勉励，也是警告。

“弟子谨记宗主教诲！”墨渊深深一揖。

“好了，你们下去吧。”宗主挥了挥手。

“弟子告退。”

走出凌霄殿，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殿内的阴冷气息。墨渊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面对宗主和诸位长老的威压，他几乎喘不过气。

“师尊……”他看向身旁神色依旧冷凝的沈清寒，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依赖。他知道，若非师尊竭力维护，今日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过关。

沈清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去好生修炼。楚然之事暂且按下，但隐患未除，宗门内盯着你的眼睛只会更多。实力，才是唯一的依仗。”

“是！”墨渊握紧拳头，眼神无比坚定。经过此次风波，他变强的决心更加迫切。他不仅要保护自己，更要成为能令师尊倚仗的助力，而非累赘。

回到主峰，沈清寒将墨渊赶去调息，自己则站在院中，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宗主今日看似轻轻放过，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蕴含的探究，瞒不过他。宗门对墨渊的关注，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楚然，禁足三个月？恐怕他出来之后，手段会更加隐秘和狠毒。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沈清寒低声自语。他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的方法帮助墨渊掌控混沌灵根，同时，也要开始为可能到来的、更激烈的冲突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