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的空气,粘稠而潮湿,带着一股雨水将至未至的土腥味。巷口那盏本就昏黄的路灯,在那天晚上诡异地熄灭了,将整条后巷吞入一片令人不安的黑暗之中。
林凡像一道影子,嵌在墙壁的凹陷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耐心得像个最老练的猎人。他计算过时间,计算过路线,甚至计算过这条街上哪个监控探头是坏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没有紧张,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愉悦的期待。他喜欢这种绝对掌控的感觉,这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和白天在学校里被迫承受的那些目光。
脚步声。
由远及近,清脆,带着一种独属于少女的、毫无防备的节奏。
他的嘴角在黑暗中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精准的确认。目标出现了。
他看着她走近,看着那双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她因为夜风而下意识抱紧双臂……
就在她即将走过他藏身的阴影的一刹那,她被人死死捂住嘴巴拖进了巷子里……
痛苦,绝望,充斥着整个巷子,可没有一人经过,没有一人听得见她的哭喊,眼泪一串串坠落,那么无力,那么苍白,她身体和心理上的伤痛席卷而来。
那种痛,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一生都无法治愈的,她恶心的就要吐出来,挣扎,咬牙,在那个恶人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那人更兴奋了,留给她的,是无尽的折磨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静了下来,她几乎没了力气,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夜色降临,巷子却漆黑一片,脚下仿佛被绊住,蹲下捡起,是一块手表,好像是那人落下的,她顾不得疼痛,揣进了衣服口袋,拖着疲惫,击垮的身体回了家……
她几乎气得要发抖,全身酸痛,把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换了干净的衣服,至于旧的,想了一下,却并没有丢掉,她只想把自己洗干净,她拼命地挤到浴室,将花洒打开,把自己冲了很多很多遍,“好脏,好脏”阮胜男发了疯似的哭喊,直到她把皮肤搓到刺痛,红肿,她都摇头说洗不干净,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哭了好久……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只记得那个晚上,她睡不好,失眠严重,总是会想起那件事,那个巷子,那个人,每一次都濒临绝望,好像末日降临,一想到,就想呕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了一晚,总之第二天,她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上学,没有两个星期,成绩直线下滑,好像身体得了一种重病,其实,是精神类的疾病。
她被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接受治疗,每天吃着不同颜色的药片,每天按时量血压,抽血,做治疗,有的时候,她几乎快要疯掉……
就这样,病情渐渐有了好转,两个月后,她出院了,可是精神疾病,还是缠着她,一年中,她每天都要吃着喹硫平,碳酸锂,必要的时候还有苯海索,医生说,药不能停,只能慢慢减,所以这一年来,她没有停止服药,只是从刚开始的四片,到现在的两片,已经好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手抖。
今天,她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夜晚,但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被恐惧和痛苦支配了,而是选择面对,每次都努力回想线索,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样会对案情有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