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不堪的衣服上全是补丁,家里又被林国强砸到乱七八糟,床头柜里的小金库所剩无几,灯泡又闪了,林凡擦了擦脸上的伤,今天,该死的禽兽父亲又揍我了。早晚我会让他知道,我不再被他掌控了。呵,他嘴角漏出一股邪气,准备开始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在决定将阮振华作为目标后,林凡进行了周密的观察。他注意到阮振华是那种典型的、带有某种“英雄主义”情结的优等生:家境良好,成绩优异,在男生中有一定威信,尤其重要的是,他会在看到不公平事件时下意识地站出来说话。林凡知道,这是最完美的猎物。
机会很快来了。一天午休后,学生们三三两两从宿舍或食堂往教学楼走。林凡算准了阮振华通常会经过篮球场边的这条路。他提前“说服”了两个平时欺负他的小混混,让他们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对自己进行一场“表演式”的欺凌。
当阮振华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时,林凡的“表演”开始了。
“喂,‘林妹妹’,又一个人躲这儿啊?借点钱给哥们买水喝呗?”一个混混故意提高音量,推了林凡一把。
林凡像一片叶子一样踉跄着后退,怀里抱着的几本书“不小心”散落一地。他立刻低下头,肩膀缩起来,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我真的没有钱了……”
“没钱?谁信啊!搜他!”另一个混混配合地上前,动作粗鲁地翻他的校服口袋。
整个过程,林凡毫不反抗,只是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惊恐地四处躲闪,恰好与正望过来的阮振华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接触。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屈辱和一丝哀求,但又飞快地、像是害怕被注意到似的垂了下去。
这副景象果然瞬间点燃了阮振华的正义感。“你们干什么!”他大喝一声,快步冲了过来。
两个混混见目标达成,按照预先说好的,嘴上骂骂咧咧“多管闲事”、“算你走运”,但还是装作不忿地推了林凡最后一把,才扬长而去。
林凡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拾散落的书本,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看起来惊魂未定。他甚至没有立刻抬头看阮振华。
阮振华帮他把书捡起来,语气缓和下来:“你没事吧?他们经常这样欺负你?”
林凡这才抬起头,眼眶竟然已经微微泛红,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种强装坚强的样子远比大哭更有杀伤力。他飞快地看了阮振华一眼,又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没……没事。谢谢你……振华哥。”他准确地叫出了阮振华的名字,显示他早已注意对方。
“你认识我?”阮振华有点意外。
“嗯……年级大会上……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过言。”林凡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这很好地满足了阮振华的虚荣心。他接着用一种看似无意的方式诉苦:“其实……习惯了。他们就是觉得我家里穷,好欺负……没人会管的。” 这句话精准地传递了三个信息:1. 我是长期受害者;2. 我贫穷弱势;3. 我很绝望。
阮振华自然心生同情:“怎么能习惯!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
林凡却连忙摇头,脸上露出真实的恐惧:“不要!千万不要告诉老师!不然……不然他们会更狠的。没关系的,我……我躲着点他们就好了。” 这种“逆来顺受”和“为他人着想”的姿态,彻底锁定了阮振华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从此以后,林凡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份“友谊”。
他会在只有两人时,“不经意”地露出胳膊上的旧伤,然后慌忙拉下袖子,在阮振华的追问下,才“不得已”说出一些被欺凌的“细节”。
他总会说:“振华哥,真的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帮过我。” 让阮振华觉得自己是他的唯一依靠。
自从发现阮胜男似乎想报警之后,他会耐心听阮振华说话,偶尔表达对阮胜男“病情”的“关心”和理解(“胜男妹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病了很难受”),进一步巩固自己“善良、懂事”的形象。
彼时,善良的阮胜男还不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