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光芒在巷口闪烁,两名警察赶到现场。阮胜男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上前陈述情况,展示被摔坏的手机和脸上的惊恐。
然而,就在这时,阮父阮母闻声赶来。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女儿是否受伤,而是瞬间挂上尴尬又焦急的笑容,拦在了警察和阮胜男之间。
母亲一把拉住阮胜男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她生疼,同时用一种“这孩子又给大家添麻烦了”的语气对警察说:
“哎呀警察同志,对不起对不起!真是误会!这是我女儿,她……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情绪不稳定,跟她哥哥的朋友闹了点小矛盾,都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怎么还惊动你们了!真是抱歉!”
父亲递给警察一根烟,然后压低声音说:
“警官,不好意思,家事,都是家事。我女儿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一直在吃药,有时候会有些过激的幻想和行为。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看好她,绝不给你们添麻烦。您看,这也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要不……就算了?”
他们极力淡化事件的严重性,将“恶性威胁”定义为“小矛盾”,将“报警”定义为“无理取闹”,并反复强调“家事”和“病情”,利用社会对“精神疾病”的偏见和“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传统观念来迫使警察让步。
面露难色,打量着一脸“诚恳”的父母、情绪激动的阮胜男以及躲在后面装可怜的林凡。
他们会进行简单的询问,但如果父母坚持这是家事且没有造成实质性人身伤害,他们很可能在批评教育几句后就此结案。
一位警察单独对阮胜男说:“小姑娘,如果以后真有危险,再给我们打电话。” 但这句苍白的安慰无法改变他们即将离开的事实。
最终,警车开走了。
留下阮胜男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团结一致”的父母、哥哥和林凡,她感受到一种被全世界彻底抛弃的、冰冷的孤独和无助。
生无可恋的阮胜男跟着爸妈回到了家,她一脸不可置信的问爸妈,“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选择相信一个外人?”
说完,她有些哭腔,眼角划过一滴泪,仿佛小时候,母亲和父亲还慈爱的看着自己,对自己百般宠爱,可自从生病后,便被视为不祥的征兆,每次家长会都要缺席,每次别人穿剩下的旧衣服才给她穿,可是家里的小猫都有新衣服穿,每年哥哥的生日都会大摆生日宴,给他买很漂亮的蛋糕,可这些她都没有。自己考的好就是应该的,考得不好就是不努力,哥哥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什么都依着他,她已经受够了。
“够了!”父亲一声严厉的呵斥,打破了寂静,刚才她只是心里想着,难过到极致,只是不停的在颤抖,呜咽。
“胜男,你让我们少操点心,不行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现在供你读书,你书都念到哪去了,怎么天天疑神疑鬼,欺负弱小呢?”
“爸,我没有。”
“好了,不要再说了,去睡觉了,你该休息了,手机这几天就不要玩了,我给你锁到柜子里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门。”说完,他们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阮胜男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爸妈都不肯帮自己,为什么和她朝夕相处的家人要相信外人的话?就因为她是精神病?哈哈哈,那真是太可笑了,今天这幅模样,不都是林凡一手造成的吗,凶手无法捉拿归案,她就要一辈子这样被人看不起吗?她也不想做精神病啊。想着想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好像是在笑自己,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家人,是不是真的为自己好,还是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让她不去查找凶手,让她死心啊,真是可笑至极。
父亲锁柜子时,低声对母亲说:“总算没让林凡难堪,他叔可是能帮你儿子调进单位的……”这句话像一把冰刀刺穿阮胜男最后一丝幻想。她突然明白了,她的清白比不过哥哥的前程。
哭声戛然而止。她擦掉眼泪,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一刻,她彻底死了心,也彻底活了过来。决定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