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问题，五常被迫住在了一起。
这注定了每天是鸡飞狗跳地。
阳光还没完全照亮客厅，厨房里的争端已然爆发。
美，穿着他那骚包的红蓝星条旗丝绸睡衣，顶着一头鸡窝头，正一边大声地打着电话，一边粗暴地操作着微波炉，试图加热昨晚剩下的、半角冷冰冰的夏威夷披萨。
“……哦！自由！民主！还有我那份额外加双倍芝士、双倍自由的订单！必须空运！运费？老规矩，记北约账上！……还有，你那边的战机订单得加急了，客户催得紧，说什么‘特别军事行动’……”
他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确实是非常完美地发挥了“世界警察”的广播功能。
很快，隔壁房门被猛地拉开。俄，裹着一件厚重的、印着抽象派熊图案的毛绒睡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下的乌青显示他昨晚可能又和伏特加进行了一场“深度交流”。他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居然还拎着半瓶伏特加！
“美国白痴......”他低吼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闭上你的嘴！一大早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叽叽喳喳，还让不让人消化酒精了？！”
美不耐烦地捂住话筒，回头怼道：“哦～瞧瞧，瞧瞧，这是谁？整天抱着伏特加的俄国佬？真是抱歉，打扰了你和酒精的二人世界。但自由的声音就是如此响亮，懂？”
俄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放下酒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墙边的暖气调节阀，威胁性地把手放了上去：“看来你是想体验一下能源危机的滋味了？信不信我立刻让这间公寓陷入‘特别断气行动’？”
“‘哦，天呐！我真是好怕啊！’你是想让我这么说嘛？”美放下电话，夸张地摊手，“真是无趣，又事这招。能源霸权主义！信不信我立刻制裁你的微波炉使用权，顺便把你的伏特加都换成可乐？”
“你大可试试看，看是你的制裁快，还是我的拳头快？”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几乎要为了一块披萨和一口暖气展开“局部冲突”时，一个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二位，早上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一日之计在于晨，吵架多伤和气。”
瓷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厨房另一侧的操作台前。身上是舒适的棉质家居服，正不紧不慢地搅动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米粥，旁边的平底锅里，几只煎蛋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要不要来碗粥下下火？自家种的五常大米，绝对绿色安全，不含任何国际制裁条款。”瓷微笑着发出邀请，语气温和却自带一种奇异的稳定气场，暂时压下了美俄之间的电闪雷鸣。
这时，英也走进了厨房。他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缎面睡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是标准的、略带疏离的绅士表情。他完全无视了快要打起来的美俄，目标明确地走向橱柜，拿出自己专属的瓷杯和伯爵红茶包，倒水，冲泡。整个过程如同仪式，严谨而冷漠。
只是在看到俄手边的伏特加酒瓶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早晨就开始摄入酒精，真是……粗俗。”
最后登场的法。他穿着时尚设计师款睡衣，睡眼惺忪却依旧保持着法式的慵懒与优雅。只是，当他看清微波炉里的冷冻披萨和中式清粥小菜的朴素搭配时，他那艺术家般的灵魂被深深刺痛了。
“哦!上帝啊！”他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夸张地捂住了胸口，“早餐！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艺术的开始！看看你们都在用什么亵渎艺术的东西填充你们宝贵的胃！冷冻工业品！单调的谷物！你们的味蕾是被资本主义的糖精和伏特加的酒精彻底麻痹了吗？！”
他冲上前，挥舞着双手：“真是够了！都给我放下！可丽饼！只有诺曼底的黄油、布列塔尼的面粉才能拯救这个早晨！对，必须得再配上手冲咖啡和……”
“闭上你的嘴，法国投降佬！”美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的可丽饼能打得过我的洲际弹道导弹吗？”俄也嗤之以鼻。
瓷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把锅里的煎蛋分到五个盘子里：“……好了，都少说两句，来个煎蛋，补充蛋白质。”
这顿早餐就在这样诡异而混乱的气氛中勉强进行。然而，战争并没有离去，只是从厨房转移到了客厅。
饭后，五人，额，勉强一起坐在沙发上。可是，新的问题出现了——看什么节目？
美凭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地优势率先抢到遥控器，调到了CNN且大言不惭地说：“我们需要了解世界的‘真相’！看呐！主持人多么地自由！广告多么地民主！”
俄立刻表示反对：“呵！你的真相就是最大的谎言！”他凭借力量优势一把将遥控器夺过，迅速切换到Russia Today：“这里的报道才具有深度和客观性！看！主持人的表情多坚毅！”
英趁着两人争执，冷不丁拿过遥控器，调到了BBC：“至少这里的发音是最标准的Queen's English，正好能让你们这群粗鄙之人学习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语言。”
法再次抗议：“为什么不是法语频道？说好的维护文化的多样性和艺术的纯粹性！看Arte频道！”他试图去抢，只是力量显然不如美俄。
瓷则全程淡定地坐在沙发最边上，看着另外四人为了一个遥控器几乎上演全武行，你争我夺，嘴里还夹杂着“霸权主义！”“能源威胁！”“美食荒漠！”“投降传统！”的互相攻击。
他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又大又清晰，信号满格：“……你们争吧，我刷会儿视频。哦，我们国产5G手机，网速就是快，一点都不卡。”
最终，这场争端以一个极其赛博朋克的方式解决：电视屏幕被强行分成了五个小窗口，同时播放着CNN、RT、BBC、France 24和CCTV-13国际新闻频道。五种语言、五种视角、五种截然不同的“真相”同时轰炸着所有人的感官。
美和俄还在为谁的窗口应该更大一点而争吵，英试图调高BBC的音量，法则抱怨窗口的切割破坏了画面的美感。
叹了口气，默默戴上了耳机，继续刷他的短视频，再默默感叹一声“你们开心就好”。所以啊，世界的纷扰，有时只需要一个强大的信号屏蔽技术和一副耳机就能解决。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公寓里终于暂时安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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