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残破的军帐外游荡，像是战场上未散尽的亡魂。沈荣安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迹。她盯着萧庭初苍白的脸，看着他胸口的绷带一寸寸被黑血浸透，像极了当年沙场上那道染红战甲的箭伤。
阿玲跪坐在角落调配药剂，铜钵里发出细碎的研磨声。明斓正在给昏迷的士兵施针，银针一根根扎进皮肉，动作干脆利落。营帐外传来亲卫的脚步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鼓点，像是有人在她太阳穴上敲钉子。
"殿下！"亲卫掀帘而入，单膝跪地，"敌军开始推进，那些傀儡士兵正往水源方向移动！"
沈荣安猛地站起，血契纹路随之暴起。她闷哼一声，扶住案几才稳住身形。暗红的纹路顺着经脉游走，在皮肤下蠕动如活物。她低头看向萧庭初，他的睫毛轻颤，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记忆闪回：十五岁的少年抱着酒坛从她手里逃开，笑声惊飞满林寒鸦。如今握着长枪捅穿敌兵咽喉的，还是那个总跟在她身后捡箭囊的少年吗？
"蚀骨蛊..."阿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这种毒在南疆都早已失传。除非..."
帐外的鼓声陡然变急。沈荣安瞳孔骤缩，血契纹路剧烈跳动。她抬头望向帐布缝隙，远处敌阵中那抹红色身影愈发清晰。红绫脖颈处的银饰在晨光下泛着幽蓝，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圣女殿最宠爱的弟子叛逃，三名长老重伤不治。
"是红绫。"阿玲放下药钵，脸色凝重，"她本该死在圣女殿的追杀令下..."
明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难怪能操控心蛊。只是手法不纯正，似乎有人在刻意误导南疆巫术。"
沈荣安扯下腰间短刀，刀刃映出她眼底的血丝。当年她亲手将圣女印交给现任圣女时，曾听闻红绫叛逃时带走了一卷禁术古籍。若真是如此...恐怕圣女殿早有叛徒。
"殿下！"又一名亲卫跌撞着冲进来，满脸惊恐，"水源已被污染！已有二十三名士兵中毒身亡！医官说这是..."
"蚀骨蛊。"沈荣安打断他，声音嘶哑，"我知道。"
话音未落，红绫的铜铃声已穿透营帐。沈荣安头痛欲裂，一口血涌到喉头。她咬紧牙关咽下血腥味，抬眼望去——红绫正缓步靠近北境军营，每走一步，血契就跟着震动。
"没想到你竟成了血契的主人。"红绫的声音通过蛊术直接传入帐内，带着几分嘲讽，"可惜那小子命薄，怕是撑不过今日。"
沈荣安五指攥紧刀柄，指节发白："你背叛圣女殿，竟敢在此耀武扬威？"
红绫轻笑："圣女？不过是被权力束缚的傀儡。倒是你，明明可以摆脱这一切..."
话音未落，萧庭初突然剧烈抽搐。沈荣安心头一紧，扑到他身边。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的绷带已经完全被黑血浸透。
"荣安。"明斓按住她肩膀，"你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血契已与你们的性命相连，若你有闪失，萧将军必死无疑。"
阿玲摇头："但若不尽快找到解药，他们撑不过三天。蚀骨蛊已在军中蔓延，必须有人去调查敌军如何获得南疆禁术。"
沈荣安低头看着萧庭初，指尖轻触他的脸颊。记忆闪回：风雪中他抱住她说"因为你值得"，那时她以为那是句玩笑。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用了一生来兑现这句话。
帐外喊杀声渐近。傀儡士兵踩着同伴的尸首往前涌，像一群没有魂魄的丧尸。更远处，红绫手中的铜铃不停摇晃，每一次声响都让血契纹路更加狰狞。
"让开。"沈荣安起身，抽出腰间短刀。刀锋映出她眼底的决心，"只有我能感知血契变化，只有我知道她真正的弱点。"
明斓还想说什么，却被阿玲拦住。她们都知道，当沈荣安做出决定时，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沈荣安最后看了眼昏迷的萧庭初，转身掀帘而出。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远处十里坡的火把已经连成赤红长龙。她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刀朝红绫的方向走去。
沈荣安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迹。她盯着萧庭初苍白的脸，看着他胸口的绷带一寸寸被黑血浸透，像极了当年沙场上那道染红战甲的箭伤。
阿玲跪坐在角落调配药剂，铜钵里发出细碎的研磨声。明斓正在给昏迷的士兵施针，银针一根根扎进皮肉，动作干脆利落。营帐外传来亲卫的脚步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鼓点，像是有人在她太阳穴上敲钉子。
"殿下！"亲卫掀帘而入，单膝跪地，"敌军开始推进，那些傀儡士兵正往水源方向移动！"
沈荣安猛地站起，血契纹路随之暴起。她闷哼一声，扶住案几才稳住身形。暗红的纹路顺着经脉游走，在皮肤下蠕动如活物。她低头看向萧庭初，他的睫毛轻颤，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记忆闪回：十五岁的少年抱着酒坛从她手里逃开，笑声惊飞满林寒鸦。如今握着长枪捅穿敌兵咽喉的，还是那个总跟在她身后捡箭囊的少年吗？
"蚀骨蛊..."阿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这种毒在南疆都早已失传。除非..."
帐外的鼓声陡然变急。沈荣安瞳孔骤缩，血契纹路剧烈跳动。她抬头望向帐布缝隙，远处敌阵中那抹红色身影愈发清晰。红绫脖颈处的银饰在晨光下泛着幽蓝，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圣女殿最宠爱的弟子叛逃，三名长老重伤不治。
"是红绫。"阿玲放下药钵，脸色凝重，"她本该死在圣女殿的追杀令下..."
明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难怪能操控心蛊。只是手法不纯正，似乎有人在刻意误导南疆巫术。"
沈荣安扯下腰间短刀，刀刃映出她眼底的血丝。当年她亲手将圣女印交给现任圣女时，曾听闻红绫叛逃时带走了一卷禁术古籍。若真是如此...恐怕圣女殿早有叛徒。
"殿下！"又一名亲卫跌撞着冲进来，满脸惊恐，"水源已被污染！已有二十三名士兵中毒身亡！医官说这是..."
"蚀骨蛊。"沈荣安打断他，声音嘶哑，"我知道。"
话音未落，红绫的铜铃声已穿透营帐。沈荣安头痛欲裂，一口血涌到喉头。她咬紧牙关咽下血腥味，抬眼望去——红绫正缓步靠近北境军营，每走一步，血契就跟着震动。
"没想到你竟成了血契的主人。"红绫的声音通过蛊术直接传入帐内，带着几分嘲讽，"可惜那小子命薄，怕是撑不过今日。"
沈荣安五指攥紧刀柄，指节发白："你背叛圣女殿，竟敢在此耀武扬威？"
红绫轻笑："圣女？不过是被权力束缚的傀儡。倒是你，明明可以摆脱这一切..."
话音未落，萧庭初突然剧烈抽搐。沈荣安心头一紧，扑到他身边。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的绷带已经完全被黑血浸透。
"荣安。"明斓按住她肩膀，"你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血契已与你们的性命相连，若你有闪失，萧将军必死无疑。"
阿玲摇头："但若不尽快找到解药，他们撑不过三天。蚀骨蛊已在军中蔓延，必须有人去调查敌军如何获得南疆禁术。"
沈荣安低头看着萧庭初，指尖轻触他的脸颊。记忆闪回：风雪中他抱住她说"因为你值得"，那时她以为那是句玩笑。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用了一生来兑现这句话。
帐外喊杀声渐近。傀儡士兵踩着同伴的尸首往前涌，像一群没有魂魄的丧尸。更远处，红绫手中的铜铃不停摇晃，每一次声响都让血契纹路更加狰狞。
"让开。"沈荣安起身，抽出腰间短刀。刀锋映出她眼底的决心，"只有我能感知血契变化，只有我知道她真正的弱点。"
明斓还想说什么，却被阿玲拦住。她们都知道，当沈荣安做出决定时，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沈荣安最后看了眼昏迷的萧庭初，转身掀帘而出。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远处十里坡的火把已经连成赤红长龙。她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刀朝红绫的方向走去。
寒风割面，雪粒打在脸上生疼。沈荣安每走一步，血契就跟着震颤。远处红绫停下脚步，铜铃声忽远忽近，像是催命的符咒。
"你还是老样子。"红绫勾起嘴角，银饰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光芒，"为了一个男人，宁可搭上自己的命。"
沈荣安握紧刀柄："你到底想干什么？蚀骨蛊早已失传，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红绫轻笑，"当年我带走的不只是古籍，还有圣女殿最深处的秘密。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教我操控血契？"
沈荣安瞳孔骤缩。血契纹路突然暴起，她踉跄一步，喉咙里泛起血腥味。远处营帐方向传来骚动，似乎是萧庭初再次陷入危急。
"别白费力气了。"红绫缓缓抬起手，"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血契已经开始反噬，你能撑多久？"
沈荣安咬紧牙关，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她盯着红绫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可那双眼睛里只有冷漠与讥讽。
"你到底是谁的人？"她低声问，"是谁在背后支持你？"
红绫歪头一笑："你猜呢？"
话音未落，铜铃骤响。沈荣安脑中轰然炸开，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她勉强稳住身形，却发现手中短刀已经落地。
远处传来明斓的惊呼。沈荣安心头一沉，知道不能再拖。她弯腰去捡刀，却见红绫的身影突然模糊。
"小心背后！"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兀响起。沈荣安猛然回头，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卫正扑向自己。她来不及反应，只觉肩头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撞倒在地。
亲卫倒在她身侧，胸口插着一支淬毒弩箭。沈荣安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听见红绫的冷笑。
"看来有人比你还着急送死。"
沈荣安咬紧牙关，翻身站起。她看向亲卫的尸体，再看向红绫，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你赢不了的。"红绫轻声说，"血契的诅咒，从来就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荣安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也许吧。但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成为别人的棋子。"
她弯腰拾起短刀，刀锋映出她眼底的血丝。远处营帐方向再次传来骚动，这次，是萧庭初的名字。
沈荣安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刀朝红绫走去。风雪中，她仿佛听见十七岁那年，少年在月下对她说的话。
"荣安，你值得更好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