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哭得如此伤心,戴静的心都要碎了。她轻轻拍着刘果宁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背,向丈夫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了然。
刘向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儿子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停留片刻。作为《家长帮》杂志的资深编辑,他见过太多青春期孩子的案例,但轮到自家儿子时,那份专业冷静也不免掺杂进为人父的柔情。
“等着。”刘向上突然站起身,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走了出来——那是刘果宁今年的压岁钱,本来夫妻俩商量好要给他存起来将来上大学用的。
红色的信封被轻轻放在餐桌上,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果宁,”刘向上的声音很平静,“这些钱,你自己安排着花吧。”
刘果宁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一时没明白父亲的意思。他的目光在红包和父亲的脸之间来回移动,鼻尖还泛着哭过后的红晕。
戴静却立刻领会了丈夫的用意。她看着儿子懵懂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轻笑:这孩子,明明已经情窦初开,却连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这份心情是什么。作为过来人,她和刘向上早就看出来了,自从贵州之行后,儿子口中的“孙嘉彧”出现的频率就异常地高。那个贵州女孩的名字,像是悄悄在儿子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如今已经发芽生长,只是播种的人自己还浑然不觉。
“你不是担心嘉彧吗?”戴静柔声接话,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睡得乱翘的头发,“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亲眼去看看她。”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刘果宁混沌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泪水和希望而格外明亮,像被雨水洗过的星星:
“你们的意思是...我可以去贵州?”
少年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只是个幻觉。
刘向上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你已经证明过自己能独立出行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关心朋友是好事,我们支持你。”
这句“朋友”说得格外轻巧,戴静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丈夫一脚。刘向上面不改色地受了这一脚,镜片后的眼睛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一刻,这对夫妻默契地在心里达成了共识:不点破,不干预,只守护。让这份纯真的感情自然而然地生长,才是对少年最温柔的呵护。
刘果宁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他一把抓过那个厚厚的红包,激动得语无无伦次:“谢谢爸!谢谢妈!我、我现在就查机票!”
少年像一阵风般冲回自己的房间,连早餐都忘了吃完。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碗筷相碰的细微声响。
戴静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还追随着儿子离开的方向:“这孩子,随你,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不是挺好的吗?”刘向上重新拿起报纸,语气轻松,“青春嘛,总要为某个人疯狂一次。比起那些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的孩子,咱们儿子至少有个值得奔赴的目标。”
“你说得轻巧,”戴静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他才十二岁,就敢一个人飞贵州。这要传出去,别人该说我们当父母的太放纵了。”
刘向上从报纸上方露出眼睛:“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
戴静被问住了,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你没看见他刚才那个眼神...让我想起你大学时为了给我过生日,翘课坐十几个小时硬座来我学校的样子。”
这句话让刘向上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陈年旧事提它干什么。”
夫妻俩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而此时在房间里,刘果宁已经打开了购票网站,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睛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个厚厚的红包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着的不是压岁钱,而是一张通往希望的通行证。
网页加载的间隙,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上次去贵州时,他和孙嘉彧在寨子口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他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她的马尾辫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孙嘉彧,你等着,我来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一次,不再是偶然的相遇,而是少年跨越千山万水的奔赴。为了那个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女孩,为了确认她的安好,也为了平息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初次懂得何为思念的心。
客厅里,戴静一边收拾餐桌,一边不放心地朝儿子房间张望。
“你说,我们这样纵容他,真的好吗?”她轻声问丈夫。
刘向上放下报纸,走到妻子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候吗?那种想要见到一个人的心情,是任何道理都拦不住的。”
“可是他们还这么小...”
“正因为还小,这份感情才更纯粹。”刘向上的目光变得柔和,“让他去吧。有些路,总要自己走一遍才知道值不值得。”
戴静靠在丈夫肩上,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他受伤。”
“受伤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刘向上轻拍妻子的背,“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等待他的就一定是伤害呢?”
房间里传来刘果宁兴奋的呼喊:“妈!我查到机票了!明天下午就有一班!”
戴静和刘向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去吧,”戴静朝房间里应了一声,“记得多带件衣服,贵州这个时候应该比北京凉快。”
这一刻,这对开明的父母选择了相信——相信儿子的判断,相信那份纯真感情的珍贵,也相信,有些缘分,值得跨越山海去守护。
而对刘果宁来说,这张即将购买的机票,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旅行,更是少年心事第一次勇敢的具象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那些辗转反侧的思念,都将随着飞机的起飞,化作最真挚的奔赴。
他不知道这次去见孙嘉彧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那份让他坐立难安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去确认她的安好,必须亲眼看到她的笑容。
刘果宁几乎是冲出家门就开始奔跑。
他一手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订好的机票信息;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个装着压岁钱的红包,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勇气和希望。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奔跑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师傅,去机场!最快的路!”他跳上出租车,气喘吁吁地对司机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这个满脸焦急的少年一眼,笑了:“小朋友,赶飞机啊?别急,时间还够。”
刘果宁没有解释,只是不停地刷新着手机上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他恨不得能有一双翅膀,立刻飞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孩身边。
机场的流程他已经很熟悉了——这是第二次独自飞往贵州了。换登机牌、安检、候机,他熟练得像个经常出差的小大人。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眼神里写满了不安。
飞机起飞时,他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飞行两个半小时,从机场到汽车站一个小时,大巴三个小时,再到寨子...如果一切顺利,他能在晚上八点前赶到孙嘉彧姥姥家。
“一定要等我啊,或儿。”他把额头抵在冰冷的舷窗上,轻声呢喃。
飞机落地贵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果宁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机舱的旅客,他轻车熟路地找到机场大巴,买好最近一班去往苗寨所在县城的车票。
大巴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渐渐被夜色吞没。同车的旅客大多在打盹,只有刘果宁一直睁大眼睛望着窗外,仿佛这样就能让车开得快一些。
“小朋友,这么晚去县城,是回家吗?”旁边一位苗族老奶奶好奇地问。
刘果宁摇摇头,声音很轻:“我去找朋友。”
“这么着急,是很重要的朋友吧?”老奶奶笑眯眯地问。
刘果宁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点头:“嗯,很重要。”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一直模糊的地方变得清晰起来。是的,孙嘉彧对他来说,很重要。比睡觉重要,比零食重要,甚至比他最爱的游戏还要重要。
大巴终于到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刘果宁跳下车,熟门熟路地找到那辆经常在寨子和县城之间往返的农用三轮车。
“阿叔,去苗寨!”他用生硬的方言对司机说。
司机笑着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小娃娃,这么晚还要去寨子?”
刘果宁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三轮车在夜色中颠簸前行,车灯在漆黑的山路上划出一道微弱的光束。刘果宁紧紧抓着车栏杆,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想象着孙嘉彧看到他时惊讶的表情,也许还会像以前那样,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说:“刘果宁,你怎么又来了?”
然而,当他终于赶到孙嘉彧姥姥家时,看到的却是紧闭的木门和昏暗的窗户。
“有人吗?”他敲了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孙嘉彧的姥姥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到站在门外的刘果宁,老人明显愣住了。
“娃娃,你怎么来了?”姥姥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我来找孙嘉彧。”刘果宁急切地说,“她在吗?”
姥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侧身让刘果宁进屋:“嘉彧她...她去她姨妈家帮忙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这时,姥爷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刘果宁,同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么晚一个人来的?吃饭了没有?”
刘果宁摇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屋里搜寻着。他发现孙嘉彧的书包不在她常放的位置,她最爱穿的那双运动鞋也不在门边。
“她真的去姨妈家了吗?”刘果宁追问,心里升起一丝疑虑,“哪个姨妈家?我可以去找她。”
刘果宁站在孙嘉彧姥姥家的堂屋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油灯的光晕在老人脸上跳跃,将那些细密的皱纹映照得格外深刻。
“嘉彧她去她姨妈家帮忙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姥姥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墙角那个空着的书包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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