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围了一圈人,宁清诗拉着桑榆晚往里挤,说是有热闹看。
圈中央,孟盂红着脸,把一封情书递向阮清嘉。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阮清嘉,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桑榆晚愣了愣——原来平时张扬跋扈的人,也会有这样脸红心跳的时刻。
“不好意思,孟同学。”阮清嘉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清晰的距离感,“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很优秀,但我们不合适。而且现阶段,我想专心在学业上。”
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的阳光跳脱,只剩认真与尊重,像被月光洗过的青石,沉稳又温和。
他向来这样,懂得认真对待每一份心意。
拒绝是权利,却从不会轻慢别人的真诚,所以回应里总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好,我知道了。”孟盂的平静出乎所有人意料,没纠缠。
只轻声说,“祝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学业有成。”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阮清嘉叫住她,语气真诚,“也祝你能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幸福顺遂,学业进步。”
孟盂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摆了摆手。
低声道了句“谢谢”,便和朋友一起离开了。
没人知道,那句谢是谢他的祝福,还是谢他对这份心意的尊重。
人群渐渐散去,阮清嘉走向桑榆晚他们,笑着扬了扬下巴:“走了,快上课了,小心老莫点名。”
目光最后落在桑榆晚身上,带着点熟悉的暖意。
桑榆晚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在她心里,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忽然变得清晰又明亮。
原来那阳光开朗的外表下,藏着这样郑重的温柔——她从前竟没发现。
阮清嘉对孟盂并无好感,却仍郑重地接住了她的心意,认真回应了那份喜欢。
孟盂和朋友离开时,朋友显然对她的干脆感到不解:“阿孟,就这么走了?”
孟盂停下脚步,眼神平静里带着点困惑:“不然呢?他有喜欢的人,也认真回应了我。难道要我死缠烂打?”
“可听说……阮清嘉喜欢的是桑榆晚啊。”
“人家喜欢谁是自由,况且他们确实般配。”孟盂的语气很淡。
“我虽然不喜欢喜欢桑榆晚,却也承认她很优秀,值得欣赏,这二者并不矛盾。”
她笑了笑,“我对感情本就看得淡,倒是觉得阮清嘉这样的人,才值得被喜欢。
他要是轻易答应了,我才要失望呢。”说完,不再理会朋友的反应,径直往前走了。
于孟盂而言,友情爱情都像指间的沙,握不紧也留不住。
旁人说她凉薄也好,厌世也罢,她早已认定,这世上没人会永远为哪一个人停留,没人会永远偏爱。
她也曾对此满怀期待,只是后来太累了。
渐渐明白,唯有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比如指尖的余温,比如银行卡里的数字——才能陪自己走得远些,给她安稳。
于是习惯了在深夜独自望月亮,像个局外人看世间悲欢,却不再盼那月光能真正照亮自己。
初见阮清嘉时,倒觉得他像小太阳,暖得让人想靠近。
可太阳太盛,靠近了总会灼伤。
她不想再变了,也不想再伸手碰那束光。
孟盂从不是谁故事里的配角。
哪怕人潮会把关系冲散,她也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属于她的太阳,或许就是这份清醒的独立,是不必依赖谁也能站稳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