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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还是幸运儿?

快穿:我在宠物世界横行霸道

根据苗秒提供的坐标,毛榕榕被传送到喵星世界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这里甚至不能称之为“区域”,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数据废墟。光线晦暗,空气中漂浮着冰冷的、仿佛静电干扰般的微粒,周遭的景象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微微扭曲的状态,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

“这是‘边缘缓冲区’,”苗秒的电子形态也收敛了那身骚包的光效,变得凝实而稳定,语气是少有的严肃,“专门用来隔离那些……可能对世界稳定产生扰动的个体。B-13的‘幸运’参数太低,已经低到会影响周边环境逻辑稳定性的程度了。”

毛榕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下是某种冰冷的、仿佛虚无的平面。她看到一个歪斜的路牌,上面模糊的猫爪印写着“慎入-概率紊乱区”。

又往前走了一段,在一个尤其昏暗的角落,她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几乎不能称之为一只“猫”,更像是一团凝聚不散的、纯粹的阴影,蜷缩在一个不断细微崩塌又重组的破旧纸箱里——那纸箱大概是此地唯一还算稳定的物件。它瘦骨嶙峋,黑色的皮毛毫无光泽,甚至因为长期处于“不幸”力场中而显得有些……失真,边缘处微微模糊。

毛榕榕仅仅是靠近了几步,就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一块香蕉皮(天知道喵星为什么会有香蕉皮)。同时,头顶传来不祥的嘎吱声,一块来自虚空的、边缘闪烁着数据错误的砖块正摇摇欲坠。

苗秒的电子尾巴猛地一甩,一道微光闪过,砖块和香蕉皮瞬间消失。“看到了吧。”它言简意赅。

毛榕榕心有余悸,这“倒霉光环”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她尝试着再靠近一点,尽量释放自己的善意,用最轻柔的声音开口:“你好?B-13?我是……”

话还没说完,那团黑影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受惊的墨水,瞬间缩得更紧,发出一种极低频率的、充满恐惧和抗拒的呜咽。那声音不像猫叫,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刮擦生锈的金属。

随着它的恐惧,周围的空间扭曲得更厉害了,毛榕榕甚至看到几个色彩诡异的、打着问号的立方体从空气中飘过。

“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毛榕榕立刻停下脚步,缓缓后退,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她观察着那团墨影。常规的靠近、对话、甚至食物诱惑(她带了一小管高级营养膏),对此情此景显然毫无用处。它恐惧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东西,而是“存在”本身,以及它认为自身必然会带来的“厄运”。任何试图接近的行为,都会被它理解为厄运降临的前奏,从而加剧它的恐惧和环境的紊乱。

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毛榕榕皱紧眉头,大脑飞速运转。动物行为学、心理学知识在她脑海里碰撞。恐惧源于未知和无法控制。如果“幸运”是它无法控制且始终缺席的,那么……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荒谬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

“苗秒,”她猛地转头,眼睛亮得惊人,“它的‘幸运值’低到会影响环境,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它身边,发生‘好事情’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理论上,是的。”苗秒不明所以,“所以呢?”

“所以,”毛榕榕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恶作剧的笑容,“如果就在它身边,发生了一件纯粹的、毫无道理的、天大的‘好事情’,而且这件好事情明显是‘针对’它的,你猜它会怎么样?”

苗秒的电子眼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复杂的计算,“……逻辑冲突。小概率事件叠加其个人参数,发生概率低于亿万分之一……几乎不可能。但如果强行发生……可能会对其固有认知造成强烈冲击,甚至导致短暂的系统性认知失调……”

“说人话!”

“它可能会懵掉,并且开始怀疑猫生。”苗秒总结道,“但你打算怎么制造这种‘好事情’?本系统严禁直接修改个体幸运参数,那是严重违规。”

“谁要修改参数了。”毛榕榕笑得像只偷到了腥的猫,“我们给它‘表演’一个奇迹。”

她立刻拉着苗秒(的电子形态)开始嘀嘀咕咕。计划很简单:利用苗秒的系统权限和她的积分,在这个概率紊乱区,人为地、高调地“制造”一连串明显违背此地概率法则的“幸运事件”,而且每一次都要让B-13明确感知到,这“幸运”是冲着它去的。

苗秒听完,电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毛榕榕,本系统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被弹性脂肪凝胶泡过。这种离谱的方案你也想得出来?”

“你就说行不行吧!”

“……积分损耗会很大,而且需要精确计算力场扰动和事件呈现方式……麻烦死了。”苗秒嘴上抱怨着,电子眼中却开始疯狂闪烁起兴奋的数据流,“不过……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本大人就陪你疯一次!”

计划开始。

毛榕榕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屏息凝神。苗秒的电子形态悬浮在半空,周身散发出细微的、只有毛榕榕能看到的能量波纹,开始干涉周边的数据流。

第一幕:“天降甘霖(特供版)”。

那团墨影所在的破纸箱周围,地面突然开始生长出嫩绿的、散发着宁静气息的猫草芽,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花,很快将破纸箱包围在一片小小的、生机勃勃的绿洲中。一束柔和的人造光恰好打在这片绿洲上,与周围的昏暗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同时,空气中开始飘落极其细微的、闪着微光的露珠,带着安抚情绪的淡淡香气,精准地只落在那片绿洲和B-13身上。

墨影猛地一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它下意识地嗅了嗅落在鼻尖的、带着香气的露珠,身体僵硬无比。

第二幕:“不砸牛顿砸猫心的苹果”。

一个红彤彤、看起来就汁水饱满的苹果(喵星特产,猫咪可食用),突然从虚空中出现,违反所有物理定律地,没有直接砸向B-13(那会成为攻击),而是轻飘飘地、仿佛被无形的手托着一样,稳稳地落在它面前的猫草丛中,甚至还友好地弹跳了两下。

墨影:“……”它似乎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那个苹果。

第三幕:“心想事成(低配版)”。

毛榕榕注意到B-13的视线似乎极其短暂地瞥了一眼不远处一个不断闪烁的数据裂隙,那裂隙让它很不安。她立刻给苗秒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那道不稳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数据裂隙,突然“噗”的一声轻响,变成了一小群闪烁着温暖橘光的、憨态可掬的虚拟萤火虫,它们绕着B-13飞了一圈,然后消散成点点星光。

墨影:“!!!”它似乎彻底愣住了,连恐惧的呜咽都停了。

毛榕榕趁热打铁,让苗秒启动了最终幕:“众星捧月(乞丐版)”。

只见四面八方,突然滚过来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一个毛线球、一个羽毛逗猫棒、一小块冻干、甚至还有一个微型的、闪着金光的王冠(塑料感很强,积分买的便宜货),它们无一例外,都精准地、轻柔地停在了B-13的周围,仿佛朝圣般将它围在中间。同时,一段极其舒缓、圣洁(同样是系统商城廉价bgm)的音乐凭空响起。

那团墨影,B-13,彻底僵住了。它小小的脑袋似乎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幕。它看看左边的猫草,看看右边的苹果,看看前面消失的裂隙变成萤火虫,再看看周围这一圈“贡品”……

它试图缩紧身体,却发现无处可缩。它试图发出威胁的呜咽,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它的世界观,它坚信了一生的“我即不幸”的定律,在此刻遭到了毁灭性的、蛮不讲理的冲击。

毛榕榕看准时机,没有靠近,而是就站在原地,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点夸张的咏叹调开口:“啊!看来今天幸运女神终于睡醒上班了!还特意找到了这个角落!这位黑色的幸运儿,请问您对幸运女神的服务还满意吗?有没有什么想许的愿望?今天统统打一折!”

B-13猛地抬起头,那双在阴影中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看向毛榕榕的方向。那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麻木,而是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困惑、以及一丝……被巨大荒谬感冲击后的呆滞。

它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个极其微弱的、气音般的:“……喵?”

有反应了!毛榕榕内心狂喜,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有点神棍般的微笑)。她知道,第一块坚冰,已经被这用积分砸出来的、简单粗暴的“幸运”砸开了一条缝。

接下来的几天,毛榕榕故技重施,但方式更加巧妙。她不再搞大规模“神迹”,而是进行“精准幸运投放”。

比如,B-13因为害怕而躲闪时,刚好避开一块松动的天花板(苗秒提前弄松的);它感到饥饿时,一小份恰到好处的营养膏会“意外”滑到它附近(毛榕榕用透明鱼线拉的);它感到寒冷时,一片温暖的阳光会恰好穿透混乱的数据云,笼罩它几分钟(苗秒调整的局部光照)……

每一次“幸运”发生后,毛榕榕都会远远地、用闲聊般的语气点评一句:“哦哟,运气不错嘛小黑!”或者“今天也是被幸运女神偏爱的一天呢!”

她从不靠近,从不试图触碰,只是不断地、重复地强化一个概念:幸运正在发生,与你有关。

渐渐地,B-13周围的概率紊乱现象开始减轻,虽然依旧瘦弱,但皮毛看起来似乎顺滑了一点。它对毛榕榕的存在不再那么剧烈地抗拒,虽然依旧警惕,但那双眼睛里,茫然和困惑越来越多。

它开始偷偷观察毛榕榕,观察这个总是站在安全距离外、说着奇怪话、似乎总能带来“好事情”的两脚兽。

终于,在一个“意外”收获了一个特别柔软的垫子之后,B-13看着那个垫子,又看看远处的毛榕榕,第一次主动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你为什么……没倒霉?”

毛榕榕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倒霉?幸运女神是你家的?只围着你转?我就不能顺便沾点光?”

B-13被她这理直气壮的反问噎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靠近我的……都会倒霉……”

“谁说的?”毛榕榕挑眉,“证据呢?我就没倒霉啊!不仅没倒霉,还见证了不少好事呢。你看,猫草为你长,苹果为你掉,裂缝为你变烟花……这明明就是幸运猫的待遇啊!”

B-13再次陷入沉默,小小的脑袋显然无法驳斥这强词夺理却又无法否认的“事实”。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它开始被动地、困惑地接受这些“幸运”,并开始思考,或许……或许真的不是它的问题?

毛榕榕知道,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将“幸运”的来源,从虚无缥缈的“女神”,逐步引导到更实在的、可以互动的事物上。

她开始在进行“幸运投放”时,加入一些微小的、与自己相关的元素。比如,那个“意外”滑过去的营养膏,包装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那片温暖的阳光,在地上投射出的光斑隐约像个猫头(苗秒的杰作);甚至有一次,一阵微风“恰好”吹过来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B-13头上,羽毛根部系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属于毛榕榕围裙上的线头。

她不再提及“幸运女神”,而是开始说:“今天天气真好啊,适合发生点好事。”或者“这个新围裙口袋好像有点魔法,老是掉出来好东西。”

潜移默化中,将“幸运”与自身的存在进行轻微的绑定。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细的操作,如同在悬崖边跳舞。稍有不慎,要么前功尽弃,要么被B-13误解为别有所图。

但毛榕榕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而苗秒对能量的精确操控也堪称艺术。

终于,在一次毛榕榕“不小心”掉了一颗闪闪发光的、无害的仿宝石纽扣(系统商城批发),刚好滚到B-13面前后,它盯着那颗纽扣看了很久,然后又抬起头,看着远处假装整理围裙、嘴里哼着歌的毛榕榕。

它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伸出瘦弱的爪子,极其迅速地将那颗纽扣拨拉到了自己身边,藏了起来。

然后,它飞快地偷瞄了毛榕榕一眼,确定她没有注意到(才怪),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那一刻,毛榕榕知道。

反向攻略法,成功了第一步。

这只坚信自己带来不幸的黑猫,终于开始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接纳一点点“幸运”的馈赠。

尽管它依旧认为这或许是偷来的、是暂时的。

但改变,已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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