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过得像檐角滴落的雨，不急不缓地漫过晨光与暮色。马嘉祺难得没有被紧急公务绊住脚，每天清晨会陪丁程鑫吃早餐，傍晚处理完文件便窝在客厅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里的热闹，目光落在丁程鑫身上时，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天清晨，丁程鑫刚洗漱完下楼，就看见马嘉祺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敞开着，左手拿着条暗纹领带，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丝滑的布料。听见脚步声，马嘉祺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过来。”
丁程鑫愣了愣，顺着地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才发现，马嘉祺今天没让管家帮忙整理着装。“怎么了？”他仰头问，鼻尖几乎要碰到马嘉祺敞开的领口，能闻到淡淡的波本威士忌味混着须后水的清爽气息。
“帮我系领带。”马嘉祺的声音很平静，将手里的领带递了过来。
丁程鑫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在身侧攥了攥：“我……我不会。”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送到知情人士送回了家，接触到的都是宽松舒适的衣物，连衬衫都很少穿，更别说系这种复杂的领带。马嘉祺的领带一看就价值不菲，丝质的面料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光泽，他光是看着就觉得手笨，生怕不小心弄坏了。
马嘉祺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将领带搭在他手里，然后抬手捏住自己的衬衫领口，将两边对齐：“我教你。”
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丁程鑫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让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第一步，将宽的一端放在左边，长过窄的一端大约三十厘米。”马嘉祺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他低下头，视线与丁程鑫平齐，“像这样。”
丁程鑫屏住呼吸，按照他说的将领带搭在马嘉祺颈间，宽端果然歪歪扭扭地垂在左边，长了一大截。他紧张得指尖发颤，连带着领带都跟着抖。
“别怕，慢慢来。”马嘉祺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抬手握住丁程鑫的手腕，引导着他将宽端绕过窄端，形成一个简单的交叉结，“第二步，把宽端往上翻，穿过领口的圈。”
丁程鑫的注意力全在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平时握惯了钢笔和枪，此刻却异常轻柔，带着他一步步完成动作。直到宽端从圈里穿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然后，把宽端往下拉，穿过刚才形成的结。”马嘉祺继续引导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眼神却很专注，落在交叠的领带上，也落在丁程鑫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丁程鑫跟着他的指示动作，可宽端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要么穿不过去，要么就是穿过之后歪向一边。他急得鼻尖冒汗，手腕上的纱布蹭到马嘉祺的衬衫，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伤，动作更放不开了。
“别急。”马嘉祺抽回手，让他自己尝试。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领带的位置，笨拙地重复着刚才的步骤。这次总算顺利些，宽端穿过结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还没等高兴完，就发现系好的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马嘉祺颈间，宽端长了一大截，窄端却快要缩进衬衫里，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他的脸瞬间红透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手忙脚乱地想解开重来：“我弄砸了……”
“没关系。”马嘉祺按住他的手，自己伸手将领带解开，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拆卸什么精密仪器。他重新将领带搭好，抬眼看向还在懊恼的丁程鑫：“再试一次。”
丁程鑫咬了咬嘴唇，这次不敢再分心，眼睛紧紧盯着领带，一步步回忆着刚才的步骤。宽端绕过窄端时，他特意拽紧了些；穿过领口的圈时，手指小心地将布料捋平；往下拉的时候，甚至屏住了呼吸。
这次的结比刚才规整了些，却还是歪在一边，长度也没调好，松松垮垮地挂着，像是随时会散开。
丁程鑫低着头，不敢看马嘉祺的表情，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还是……不好。”
马嘉祺没说话，自己伸手将领带系好。不过几秒的时间，原本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领带就变得服服帖帖，结打得端正饱满，长度恰到好处地垂在西装领口中央，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修长挺拔。
丁程鑫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有点失落。他果然还是太笨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多练习就好。”马嘉祺整理完领带，抬手理了理丁程鑫额前的碎发，指尖擦过他的脸颊，“明天再试试。”
说完，他没再多说什么，拿起玄关的公文包，对管家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了。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丁程鑫站在穿衣镜前，手里还攥着刚才那条领带。
镜子里的少年穿着柔软的家居服，脸色还有点红，手里却捏着条属于 Alpha 的、充满压迫感的领带。他低头看着那条领带，忽然想起刚才马嘉祺教他时，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还有那句平淡的“多练习就好”。
也许……他可以学的。
丁程鑫走到沙发边坐下，将领带摊开在膝盖上，手指模仿着刚才的动作，笨拙地比划着。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领带上，泛着细碎的光泽，像撒了把星星。他一遍遍地尝试，直到管家过来提醒他早餐好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对着领带琢磨了半个多小时。
“少爷，早餐要凉了。”管家的声音带着笑意。
丁程鑫赶紧将领带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马嘉祺的衣帽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系得好一点。
窗外的鸟鸣声清脆悦耳，丁程鑫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煎蛋，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更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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