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刺破雨幕时,苏晚仍死死攥着那支骨簪。
冰凉的金属担架贴上后背,她余光瞥见远处街角——那里停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小半,有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腕间串着的紫檀佛珠在车灯扫过时,闪过一丝冷光。
“小姐,您确定不用去医院?”医护人员举着血压仪,眉头紧锁,“虽然没外伤,但您刚才在废墟里昏迷了两分钟......”
话音未落,救了自己的那个男子突然冲过警戒线。
他的黑色长风衣沾满泥污和焦痕,下摆还裂着道口子,露出里面沾血的衬衫,胸前别着的银质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芒,眼角泪痣在灯光下猩红如血。
只见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本漆黑封面的烫金证件甩给医护人员。
暗红色的“特别事件调查总局”字样在雨幕中格外醒目,翻开内页,烫金浮雕的“总督察长”头衔熠熠生辉,照片上的男人神色冷峻,正是他本人。“她的情况归我亲自接管,”他指尖划过证件上的特殊印记,“任何关于老宅的信息都不许外泄,违令者按《灵异事件保密条例》处理。”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在沈辞脸上明明灭灭。苏晚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袖口,骨簪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发疼。
那男子察觉到异样,掌心腾起一抹赤金色火焰,将两人笼罩其中,那些围过来拍照的路人突然像是看不到他们,举着手机对着空处拍摄。
再醒来时,苏晚躺在一间摆满古董的阁楼里。檀香混着碘伏的味道钻入鼻腔,她挣扎着坐起,发现小臂的擦伤被细心包扎,骨簪放在床头的紫檀木盒里,旁边压着张便签,好像是那男子写的:明早九点,带簪子来老城区“知还茶社”,我给你看样东西。
便签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窗外传来外卖小哥的电动车铃声,苏晚走到窗边,刚掀开窗帘一角,就猛地顿住——楼下便利店的阴影里,站着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戴着银色面具,面具中央刻着三足乌图腾,和老宅里那些怪物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为首的人突然抬头,面具后的眼睛闪过幽绿的光,苏晚赶紧拉上窗帘,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他们比我预估的来得更快。”那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拿铁,将其中一杯递给苏晚,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买了一杯拿铁给你,他指腹还沾着修复古董时用的胶水。“他们都是‘金乌会’的人,专门抢上古遗物倒卖,你手里的骨簪,是他们找了五年的目标。”
沈辞摩挲着拿铁杯沿,眼神暗了暗,“他们手段狠辣,明天去茶社,你别离开我视线。”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沈辞!
我的身份你昨天晚上应该也听到了!
子夜时分,苏晚被一阵轻微的玻璃摩擦声惊醒。她摸向枕下的骨簪。
刚握住,簪身就亮起微弱的蓝光——卧室对面的楼顶,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用望远镜往这边看。
那人领口别着枚海棠花纹的胸针,月光下,他抬手调整望远镜,苏晚清晰看见他腕间串着的佛珠,和傍晚迈巴赫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谁?!”苏晚低喝一声,抓起手机就要报警,对方却迅速弯腰,消失在楼顶边缘,只留下一道黑色残影。
几乎是同时,沈辞的敲门声急促响起,他举着个便携紫外线灯冲进来,灯光扫过窗户,墙上立刻显现出几行淡绿色的荧光字:骨簪带煞,离她远点——东陵。
“是他。”沈辞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紫外线灯的光在他眼底映出冷意,“东陵,表面是‘知还茶社’的老板,其实和金乌会也有牵扯。”
沈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纸,是东陵近五年的工商登记照,照片里的男人始终嘴角带笑,腕间佛珠从未离身,“他很擅长伪装,明天见了他,别信他说的任何话,有情况立刻拽我袖子。”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晚看着照片里东陵的脸,总觉得他的笑容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再低头看掌心的骨簪,簪身的蓝光还在微弱闪烁,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沈辞走到窗边,望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楼顶,袖中的手悄悄攥紧,指缝间渗出一丝金色的微光——他没告诉苏晚,东陵这两个字,他已经记了整整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