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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守护

假面骑士赤傩

铺子里的光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调亮了电压,骤然变得温暖而明亮。

那些纠缠不休的银灰色时影,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化作漫天闪烁的光点,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扯着,旋转着,最终一丝不剩地钻回了那只静静悬浮的怀表缝隙之中。

怀表失去了所有异象,“啪”地一声轻响,落了下来。

陈默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将它稳稳接在掌心。

表壳温热,却不再烫手。

他低头看去,那合上的表盖中央,原本刻着梅花的地方,多了一道极细微的浅痕,像是被时光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又像是一滴凝固的泪痕。

一片寂静中,石醒山恍惚听见一个极其苍老、却又带着释然的声音在耳边消散,如同风中絮语:

“告诉沉青……青龙的另一半,在等风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座沉寂了半晌的落地钟,巨大的黄铜钟摆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带着一种久违的轻盈,

“滴答……滴答……”地重新晃动起来。

那声音平稳、坚实,每一个节奏都精准地敲在时间应有的节点上,不再有分毫偏差。

这座沉默了八年的老钟,终于找回了它丢失的节拍。

陈默怔怔地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指腹摩挲着怀表光滑的表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轻轻掀开它。

表盖内侧,那片曾映出父亲身影和卡死手表的铜底,此刻干干净净,映照出他自己疲惫却清明的眼睛。

只在最下方,多了一行新刻的、笔画深峻而沉稳的小字,与他父亲笔记别无二致:

「陈记修表,差三分也等。」

他凝视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每一个笔画都刻进心里。

然后,他极其郑重地将怀表放入一个衬着暗红色绒布的旧木盒里。

“这表……”石醒山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晏沉青的交代,“晏姐说,让您给看看,修一修。”

陈默抬起头,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那神情竟与他父亲照片里的温和有了奇妙的叠合。

“不用修了。”他声音平静,带着一种风雨过后的笃定,

“它千辛万苦找到我,不是为了让我修理它……是为了把我爹没来得及告诉我的话,完整地带回来。”

他转过身,在抽屉里摸索了片刻,取出一个用干净软布仔细包好的小包裹,递给石醒山:“麻烦你,替我交给沉青姐。就跟她说……青龙的‘等’,我们陈家,守住了。”

石醒山接过布包,入手微沉,带着金属的凉意。

他打开一角,里面是半片碎掉的青铜齿轮,边缘已被岁月和信念磨得光滑温润。

断裂处却隐隐流动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淡金色光泽,正是方才在空中拼出那半片青龙鳞片虚影的核心。

当他走出修表铺时,傍晚的阳光正好斜斜地穿过狭窄的巷口,将青石板路染成温暖的橙色。

他忍不住回头望去。

透过那扇擦得透亮的玻璃窗,他看到陈默已经重新坐回了工作台前。

鼻梁上架着那副厚重的眼镜,正就着台灯的光,低头给一座黄铜外壳的老式闹钟上弦。

他的动作或许不算很快,但每一个步骤都极其沉稳、专注,充满了一种沉浸其中的力量感。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微微佝偻的专注侧影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影,竟与木箱底那张老照片里父亲的剪影,恍惚间重合在了一起,仿佛时光从未残忍地将他们分开。

回到沉青茶舍时,晏沉青正坐在窗边的老位置,就着窗外漫进来的天光,慢慢翻着一本纸页发黄、边角卷起的线装古籍。

石醒山默默地将那个软布小包放在她面前的茶桌上,紫砂壶里飘出的淡淡茶香与古籍的陈旧墨香混合在一起。

晏沉青翻页的手指顿了顿。

她放下书,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解开布包的结。

当那半片流淌着淡金光泽、蕴含着奇异生机的青铜齿轮完全映入眼帘时,石醒山清晰地看到,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颜色暗沉、绣着云纹的古旧锦囊,从里面倒出半块苍翠欲滴、雕刻着青龙逐日图腾的玉佩。

当她将齿轮碎片与玉佩轻轻靠近,尚未接触之时,两者便同时发出了低沉而悠远的嗡鸣声。

仿佛失散多年的魂魄,跨越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眷恋与悲伤。

“他果然……守住了。”晏沉青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沉淀了许久的释然。

她将齿轮与玉佩并排放入一个铺着黑色丝绒的木盒中。

“陈默的爹,陈时老先生,并非四象卫。

他是上一代青龙孟章的‘守钟人’。”她合上木盒,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当年蚀影之乱初起,孟章卫的青龙玉佩不幸碎裂,力量濒临失控。”

“陈老先生用自己的执念作锁,将其中蕴含‘生’之力量的半片玉佩,强行封存在了一道短暂裂开的时间缝隙里,以免它被蚀影污染吞噬——这一锁,就是整整八年。”

刚端着新沏的茉莉花茶走过来的晏昭灼,恰好听到最后几句,好奇地凑过来问:“姐,那‘差三分’又是怎么回事?跟这个有关系吗?”

晏沉青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片刻的神情。

“孟章之力,属木,主‘生发’,也主‘延展’。”她轻声解释道,像是在复述某个古老的传说,

“当年,孟章卫在执行一次至关重要的集结任务途中,为了从蚀影手中救下一个被困的孩童,耽误了至关重要的三分钟。”

“就是这三分之差,他未能及时与其他三象卫汇合组成四象阵,才在接下来的苦战中被蚀影重伤,导致了玉佩的碎裂。”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老城区的风正穿过斑驳的骑楼,带来了远处糖画摊的焦糖甜香,也带来了近处修表铺里隐约传来的、平稳的“滴答”声,以及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陈老先生记了一辈子,总将这结局归咎于自己,认为是自己当年没能为孟章卫算准最关键的时间,才导致了这一切。却不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慨,“孟章卫当年‘差的那三分’,救下了一个孩子的性命,而这八年的等待与坚守,或许也阴差阳错地让这半片玉佩的力量得以在静默中滋养,未曾过早暴露。”

“有时候,执念这东西,困住人的往往是那个‘必须绝对正确’的枷锁,而解开它的,反而是明白‘原来错了,或许也没关系’的释然。”

石醒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温热的白虎卡,突然觉得这份传承自白虎的力量,似乎又变得沉重了几分,那重量里多了许多他尚未完全理解的东西。

他想起张守义师傅手熬糖画时,总笑着说“画歪了怕啥,灶王爷就爱这口喜庆的”;

想起陈默最后那一刻,眼神坚定地将那枚微小的齿轮推回原位;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晏沉青所说的“守夜人”真正的含义——

或许并非要斩尽世间所有蚀影,而是要守住那些能让冰冷执念变得柔软的瞬间:

是一句“歪了才好看”的宽慰,是一张“爹,我等你到三点零三分”的稚嫩字条,是哪怕手已冻僵、钟已走慢,也始终不肯放下的那一点温暖念想。

傍晚时分,石醒山照例去仓库后的空地上练拳。

夕阳的金辉透过高窗斜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随着他的拳势晃动,不再是沉重拖沓的负担,反而像是另一个自己在随之共舞。

他想起父亲生前教他舞狮时说过的话:“醒狮的影子要跟着鼓点走,不能跟着你的心事走。”

他忽然觉得滞涩沉重的步法,此刻竟顺畅了许多——

原来放下执念,并非是要忘记父亲的招牌和期望,而是要记得,“爹最希望的,是我就算摔倒了,也能拍拍灰,笑着再爬起来”。

“石醒山!”仓库外传来晏昭灼清亮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喊声,“快点儿!张叔新做的灶王爷糖画要完事儿了,再不来就没你的份儿了!”

“来了!”石醒山扬声应道,收势擦汗,朝外跑去。

路过陈记修表铺时,他看见陈默正在落下铺板的门板,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的食盒,看样子是要给哪位老主顾送去修好的钟表。

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了一眼,没有寒暄,甚至没有点头,只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浅淡却心照不宣的笑容。

仿佛他们并非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而是早已认识了多年的旧友。

老城区的暮色如同温柔的潮水,慢慢沉降下来,将青瓦灰墙尽数笼罩。

糖画摊飘出的焦糖甜香、修表铺里传出的平稳滴答声、远处醒狮队练习的隐约鼓点、还有茶舍窗内飘出的淡淡茶香与书页翻动声……

所有这些声音与气息交织在一起,缓慢流淌,仿佛一首被时光拉长了调子的古老歌谣。

而在茶舍里,那本被晏沉青合上的线装古籍里,悄然夹着一张边角已严重泛白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四个极为模糊的身影,并肩立于一幅巨大的、同样模糊不清的四象星宿图前。

其中站在东方青龙位上的那个身影,手中似乎随意地把玩着一枚怀表,表盖敞开,隐约能看见刻着一朵完整的梅花。

一抹夕阳恰好落在表链的缝隙处,折射出一点细碎而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的形状,像极了半片熠熠生辉的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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