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指南
(由真实故事改编,此类文集不一定按时间顺序叙述。开篇歌曲《不被认可的花》下面正文开始)
“谁定的规则,谁又决定了结果。我保持沉默是为了逃脱,他们手里的枷锁…”耳机里的这句歌词恰好掩盖外界所有的声音,我的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个身影—— 林知谏,我的同班同学。
……
我 在教室落座后,环顾四周,今天一如往常——依然没有林知谏的座位。以前她会提前进入教室,今天不知什么原因,她来晚了。教室里的学生都坐在指定位置上,座无缺席,唯独只有她尴尬地处在门口。然而,她镇定的眼神望向老师,就在二人对视的一刹那,老师别开了眼神。我似乎听见她轻轻叹息,余光瞥见她面不改色地去寻找多余的椅子,找到后,搬到最后一排轻轻放下……这样的情形,已然持续到第二个学期,有时她来得早运气好,能碰上最后一排的空位置,这堂课便有了着落,有时运气不好就只能搬一把椅子蜷在最后排的角落里。每一次座位表张贴出来,上面都仿佛约定好了般——从来没有她的名字。
我依稀记得,在上个学期,老师排出座位的当天,她没有来。第二天上学的她,对排座位一无所知,老师也并没有告诉她。我看见她一次次放下书包,又一次次被不同的声音打断:“这儿有人了。”她只是尴尬地摸摸头,笑了笑,最终退到了最后面,坐下。终于,不再有人赶她。而老师,只是默默地欣赏着这一切。
“现在开始小组讨论了!”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在,身旁和我同组的同学已经转过身,不一会,全班都沉浸在了浓厚的学术氛围里。交谈间,我不经意望向林知谏,看见她孤零零地在教室最后,独自翻看课本,与周围的讨论格格不入——因为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组。我清楚地记得那天老师公布分组名单时的场景,更记得林知谏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期待。然而,直到最后一个同学的名字都被念完,她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归属。老师自始至终神色自然,甚至连刚转科来的同学都被妥善地分好了组。我偷偷看向她,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我知道她为什么选择沉默——因为任何反抗,都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嚣张。
课上到一半时,作业卷随之下发。没过多久,我手中便有了一张试卷。“同学,你们组……有多余的卷子吗?”一道柔和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抬起头——是林知谏。我有些意外:“又没发到你吗?我们这儿也没有了。要不你问问老师吧。”她点了点头,快步走向讲台。我听见老师这样回答:“我手上没有了,就这些。你去我办公桌上找找看吧。”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她。“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老师的声音依旧悠然。
林知谏站在原地,神色间掠过一丝无措,像是不知道此刻该继续听课,还是该转身去找那份不知是否存在的试卷。而在我的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看着前排同学,或是年纪前五或是初中来自某顶尖高中的学子,他们火热的与老师讨论,老师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耐心地一一回应。眼前分明是一幅和谐的师生交流图景,可我却莫名觉得有些刺眼。我不由地回过头,望向角落里的林知谏。她正静静地望着那个方向,眼神里仿佛藏着一种说不出的羡慕。我不敢再看她,却也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听课。
她真的不会难过吗?她表现得那样平静,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所学校里,她经历过远比这更难熬的事情。而她还在服药,吃着治疗抑郁的药。
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她无言,却不屈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