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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于恨海

泪痕之下

美术楼的天台,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却又成为了两人情感风暴的中心。风依旧吹着,卷起细微的尘埃,却吹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由痛苦和执念交织而成的粘稠空气。

  林澈的手臂僵硬地环着林暮雪。她身体的重量几乎完全依托在他身上,轻得像一捧即将散架的枯骨,却又重得让他无法推开。那细微的、持续不断的颤抖,透过单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像是一只濒死蝴蝶最后的挣扎。

  他本该推开她。

  无论是出于恨意,还是出于理智,他都应该立刻推开这个曾经带给他无尽羞辱、如今又展现出极端不稳定情绪的人。

  但他的手臂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缚住,沉甸甸地垂着,无法动弹。

  她的哭泣声渐渐低弱下去,变成一种近乎昏迷般的、断断续续的抽噎。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那块校服布料已经被她的眼泪和冰冷的汗水浸湿,带来一片凉意。

  “……冷……”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声音细弱模糊。

  这个字眼像一根针,刺破了林澈有些恍惚的神经。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此刻诡异的姿势和地点。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一些。然后,他稍微动了动,将她从自己怀里稍稍推开。

  林暮雪像是失去了支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林澈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坐在天台冰冷的墙壁上。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似乎更加畏寒,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又脆弱。但方才她那番偏执疯狂的言论,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林澈的脑海里,让他无法仅仅用“可怜”来形容她。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林暮雪缓缓抬起眼皮,眼神涣散而迷茫,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尚未完全回归现实。她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瞳孔才渐渐聚焦。随即,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羞愧和恐慌再次迅速淹没了她。

  她猛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紧张地抠着地面粗糙的水泥缝。

  “……对不起……”她又回到了那个模式,声音微弱,“我……我刚才……说了奇怪的话……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忘了吧……”

  她试图否认,试图将刚才那个展现出真实扭曲一面的自己藏回厚厚的壳里。

  林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沉默反而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她越发不安,身体缩得更紧:“我……我是不是又惹你讨厌了?对不起……我总是这样……控制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林暮雪。”林澈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道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看着我的眼睛。”

  她浑身一颤,极其缓慢地、如同受刑般抬起头。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他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求我恨你,继续看着你?”

  林暮雪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眼神疯狂闪烁,挣扎着,似乎在权衡承认与否认的后果。最终,一种破罐破摔般的绝望占据了上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飞快地摇头,眼泪再次涌出。

  “……我不知道……”她崩溃地捂住脸,“我只是……只是害怕……如果你连恨都没有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在你眼里,我的价值就只剩下‘恨’吗?”林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嘲讽自己竟然会陷入这种境地。

  林暮雪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扭曲的残忍:“不然呢?你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感情给我吗?”

  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像我这样的   美术楼的天台,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却又成为了两人情感风暴的中心。风依旧吹着,卷起细微的尘埃,却吹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由痛苦和执念交织而成的粘稠空气。

  林澈的手臂僵硬地环着林暮雪。她身体的重量几乎完全依托在他身上,轻得像一捧即将散架的枯骨,却又重得让他无法推开。那细微的、持续不断的颤抖,透过单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像是一只濒死蝴蝶最后的挣扎。

  他本该推开她。

  无论是出于恨意,还是出于理智,他都应该立刻推开这个曾经带给他无尽羞辱、如今又展现出极端不稳定情绪的人。

  但他的手臂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缚住,沉甸甸地垂着,无法动弹。

  她的哭泣声渐渐低弱下去,变成一种近乎昏迷般的、断断续续的抽噎。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那块校服布料已经被她的眼泪和冰冷的汗水浸湿,带来一片凉意。

  “……冷……”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声音细弱模糊。

  这个字眼像一根针,刺破了林澈有些恍惚的神经。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此刻诡异的姿势和地点。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一些。然后,他稍微动了动,将她从自己怀里稍稍推开。

  林暮雪像是失去了支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林澈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坐在天台冰冷的墙壁上。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似乎更加畏寒,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又脆弱。但方才她那番偏执疯狂的言论,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林澈的脑海里,让他无法仅仅用“可怜”来形容她。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林暮雪缓缓抬起眼皮,眼神涣散而迷茫,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尚未完全回归现实。她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瞳孔才渐渐聚焦。随即,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羞愧和恐慌再次迅速淹没了她。

  她猛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紧张地抠着地面粗糙的水泥缝。

  “……对不起……”她又回到了那个模式,声音微弱,“我……我刚才……说了奇怪的话……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忘了吧……”

  她试图否认,试图将刚才那个展现出真实扭曲一面的自己藏回厚厚的壳里。

  林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沉默反而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她越发不安,身体缩得更紧:“我……我是不是又惹你讨厌了?对不起……我总是这样……控制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林暮雪。”林澈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道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看着我的眼睛。”

  她浑身一颤,极其缓慢地、如同受刑般抬起头。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他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求我恨你,继续看着你?”

  林暮雪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眼神疯狂闪烁,挣扎着,似乎在权衡承认与否认的后果。最终,一种破罐破摔般的绝望占据了上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飞快地摇头,眼泪再次涌出。

  “……我不知道……”她崩溃地捂住脸,“我只是……只是害怕……如果你连恨都没有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在你眼里,我的价值就只剩下‘恨’吗?”林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嘲讽自己竟然会陷入这种境地。

  林暮雪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扭曲的残忍:“不然呢?你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感情给我吗?”

  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像我这样的人……除了让你恨……还有什么资格……奢求别的……”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林澈的心。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同情?怜悯?这些情绪确实存在,但它们能称之为“别的”吗?它们比“恨”更高尚吗?更值得她拥有吗?

  或许在她看来,那些虚无缥缈的、短暂的情绪,远不如“恨”来得更真实、更持久、更能证明她存在的意义。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被逼疯的疯子。

  林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站起身,俯视着蜷缩在墙角的她。

  “走吧,快上课了。”他最终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无法继续沉浸在这令人窒息的情绪漩涡里。

  他向她伸出手。

  林暮雪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恐惧。她渴望这只手带来的救赎和温度,又恐惧这触碰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和她不配承受的重量。

  犹豫了很久,她才颤抖地、极其小心地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他的指尖,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玷污他一般。

  林澈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的腿有些软,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才稳住身形。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连声道歉:“对不起!”

  林澈没说什么,只是松开手,转身走向天台出口。

  “等一下!”林暮雪突然在他身后喊道。

  林澈停下脚步,回过头。

  只见她快步走到那堆她之前擦拭垃圾桶的工具旁,从下面拿起一个用干净手帕仔细包好的东西,然后小跑着递到他面前。

  “……你的纸巾……”她低着头,双手捧着那包纸巾,像是呈上什么珍贵的贡品,“还给你……我……我用了一张擦手……对不起……剩下的……是干净的……”

  林澈愣住了。他看着她手中那包被手帕细心包裹好的纸巾,再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仿佛犯了天大过错的模样,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难言。

  一包纸巾而已。

  她却如此郑重其事。

  他沉默地接了过来。手帕柔软的触感和纸巾的棱角隔着一层布料传来,还残留着她手心的些许冰凉。

  “谢谢。”他低声说。

  这两个字仿佛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嘴角极其微弱地、几乎看不见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被巨大的不安压平。

  回教室的路,依旧沉默而漫长。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那种微妙而尴尬的距离。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和昨天不一样了。那根无形的线,因为天台上的失控和那包被手帕包裹的纸巾,而被拉扯得更紧,也更混乱。

  第二节:窥视与警告

  把林暮雪送回她所在的班级门口,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侧目和窃窃私语。林暮雪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快步走进了教室。

  林澈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目光黏在他的背上。

  他知道,麻烦很快就会来了。

  果然,下午课间,他最好的朋友陈浩就把他拉到了教学楼后的僻静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愤怒。

  “澈哥!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陈浩压低了声音,语气却火药味十足,“现在班里都在传!说你昨天帮了林暮雪,今天早上又跟她一起从天台下来!你疯了?!”

  林澈靠在墙上,神色平静,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那么镇定。他知道陈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被人欺负,我看到了,总不能不管。”他试图用最简单的理由解释。

  “管?!你怎么管?!你忘了她当初怎么对你的了?!”陈浩气得差点跳起来,“她带着人嘲笑你、孤立你、把你关在器材室!这些你都忘了?!现在她落魄了,被人欺负,那是活该!报应!你去看笑话我理解,你上去帮忙?!你图什么?!”

  “我没图什么。”林澈的声音沉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欺凌本身不对,不管对象是谁。”

  “少跟我来这套!”陈浩根本不信,“你对别人怎么没见这么热心肠?怎么一到林暮雪这儿就正义感爆棚了?林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陈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他。

  林澈的心脏猛地一跳。有什么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恨意?同情?还是那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扭曲满足感?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的沉默在陈浩看来几乎等同于默认。

  “我靠!你他妈真的……”陈浩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用力抓了抓头发,“你清醒一点!那是林暮雪!就算她现在看起来可怜,那也是装的!博取你同情呢!等她利用完你,或者哪天又得意起来了,第一个踩的就是你!你信不信?!”

  “她不是……”林澈下意识地想反驳,想说她那双眼睛里的痛苦和绝望不是装的,想说她那近乎病态的祈求不像是在演戏。但他发现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陈浩觉得他中毒更深。

  “不是什么不是!”陈浩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他,“你看看你现在!为了她,都快成年级里的笑话了!王莎娜那群人现在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你!说你捡她不要的破鞋!说你……”

  “够了!”林澈猛地打断他,脸色冷了下来,“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陈浩被他难得一见的冷厉语气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行!你他妈有数!你就往火坑里跳吧!到时候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他说完,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林澈独自留在原地,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指骨传来清晰的痛感,却远不及心里的混乱让他难受。

  陈浩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行为的不合理和外界可能的看法。他知道朋友是为他好,但他无法解释那种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林暮雪递还纸巾时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和天台上一声声绝望的“求求你恨我”。

  第三节:影子的靠近

  放学铃声响起,林澈收拾书包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些。他有些刻意地磨蹭,潜意识里,他不想再在那个路口“偶遇”她,不想再面对那种令人窒息的选择和情绪风暴。

  然而,当他走出校门,穿过两条街,下意识地回头时,心脏却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她。

  林暮雪并没有跟上来,也没有叫他。

  她只是远远地、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像一道苍白而沉默的影子,融在傍晚稀薄的人流和光线里。

  当他回头时,她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停住脚步,慌乱地低下头,假装在看路边的橱窗,手指紧张地揪着书包带子。

  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卑微的窥视。

  林澈的脚步顿住了。他应该立刻转头离开,彻底无视她,用行动告诉她这种跟踪毫无意义且令人不适。

  但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看到了她校服袖子下露出的手腕,有一道明显的、新鲜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勒过或者抓过。王莎娜那群人,显然没有因为早上的事情而收敛。

  一股莫名的怒气和不忍再次涌上心头。

  他沉默地转过身,既没有向她走去,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种默许。

  一种无声的、复杂的信号。

  身后的那个影子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他的意图。然后,那细微的、保持距离的脚步声又小心翼翼地响了起来。

  他没有再回头。

  两人就这样前一后,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沉默地行走在黄昏渐深的街道上。路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短暂地重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这感觉诡异而窒息。

  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如影随形,紧紧地黏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依恋和不安。她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自己还没有被彻底抛弃。

  而他,明明厌恶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心脏却可悲地因为这种极端的、扭曲的依赖而感到一丝沉重的悸动。

  他把她带到了那个老旧小区的楼下。

  这一次,他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公交车站。

  他坐在车站冰凉的金属长椅上,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想象出她站在原地,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时,那副失落又绝望的样子。

  真他妈疯了。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

  公交车来了,他跳上车,投币,走向车厢尾部。

  在车子缓缓启动,驶离站台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透过车窗向后望去。

  那个单薄的身影果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弃在暮色里的雕塑,直到公交车拐过弯,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第四节:夜深的访客

  晚上十点,林澈洗完澡,正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习题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新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对不起。

  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

  林澈盯着那三个字,手指收紧。他几乎立刻就能确定,这是林暮雪发来的。她从哪里弄到他的号码?这并不难猜,或许是从班级通讯录,或许是问了别人。

  这看似又是一次卑微的道歉,但结合白天的种种,这三个字背后所承载的沉重情绪,几乎要溢出屏幕。

  他该回复什么?

  “没关系”?他说不出口。

  “别再发了”?他似乎……也狠不下心。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又是一条新短信,来自同一个号码。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就一声。骂我也好。

  林澈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仿佛能看到她蜷缩在某个角落,抱着手机,一遍遍看着屏幕,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响起的铃声,然后编辑出这条绝望又卑微的短信。

  紧接着,第三条短信跳了进来。

  【你不回复也没关系。

  【我知道你在看。

  【这样就很好。

  林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跳得飞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爬升,但与之交织的,却是更强烈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心疼和酸涩。

  她不是在道歉。

  她是在实施她天台上的誓言。

  她在用这种方式,确认他的“恨”,确认他的“注视”。

  这是一种无声的、病态的纠缠。

  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楼下路灯昏暗,空无一人。但他却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她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正抬头望着他的窗口。

  手机屏幕又亮了。

  第四条短信。

  【晚安。

  【明天……还能看到你吗?】

  林澈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巨大的情绪冲击着他,愤怒、怜悯、恐惧、还有一丝被如此强烈需要着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猛地抬手,几乎要將手机砸向墙壁。

  但最终,他只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他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了几个字,又删掉。再敲,再删。

  反复数次后,他最终按下发送键。

  回复的内容,只有两个字。

  【睡觉。

  没有称呼,没有表情,冰冷得像一块石头。但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回应。这至少证明,他“看到了”。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几乎是在瞬间,对方的状态变成了“已读”。

  然后,再无任何回信。

  她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沉寂了下去。

  林澈却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窗外夜色浓重,他却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更深、更黑暗的漩涡边缘。

  而漩涡的中心,是那个名字叫做林暮雪的、浑身写满了痛苦与偏执的少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回复的那两个字,不是结束。

  而是一个更深、更无法回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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