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308年的暗黑帝国宫宴，鎏金烛火映着殿内肃杀。
长明烛的火焰在风口中微微摇曳，将殿柱上盘绕的黑龙浮雕投下斑驳的影，落在金砖地面上，像极了蛰伏的巨兽。
林砚裹着洗的发白的青布长衫，跟着内侍跪在内臣末席，膝盖压着冰凉的砖石，布料下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那股从地底渗上来的寒意。
他垂眸时，视线恰好落在腰间别着的半块墨玉上——玉质温润，却在边缘处有一道刻意做旧的裂痕，这是系统为他伪造“书香世家遗孤”身份时，塞给他的唯一信物。
“咚——咚——”
殿外传来沉重的钟鸣，共三声，是摄政王谢临驾临的信号。
原本还残留着些许低低交谈声的大殿，瞬间被死寂笼罩，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林砚的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系统面板在他的意识里亮起淡蓝色的光：
【主线任务已激活：获取目标人物谢临的初步信任，成为其身边常驻者。任务时限：72小时。】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底因精神力高度集中而泛起的微光压下。
这时，殿门外传来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满殿官员齐齐低伏身体，林砚也跟着俯身，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却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向上扫去。
玄色的龙纹常服下摆先映入眼帘，绣着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他顺着衣摆往上看，看到对方腰间悬着的白玉带钩，再往上，是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覆盖在半张脸上的银质面具。
面具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位，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冷得像淬了冰。
这就是谢临，暗黑帝国实际的掌权者。
传闻他在三年前的宫廷政变中亲手弑父，以铁血手腕肃清了所有反对者。
上位后颁布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将所有皇室宗亲软禁在封地，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违逆他的意愿。
更有人说，他因童年时被至亲背叛，患上了严重的皮肤接触厌恶症，除了贴身侍卫，任何人哪怕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都会被拖下去杖责三十。
林砚的指尖又紧了紧。
皮肤接触厌恶症，这倒是个有趣的设定。
他之前销毁的三个低阶系统，给出的攻略方案永远是“物理靠近+强行撩拨”，可对付这种自带“接触禁忌”的目标，显然行不通。
【心理渗透】，这才是他的风格。
谢临走到殿首的王座旁，却没有坐下，而是斜倚在铺着黑狐裘的扶手上，目光透过面具的眼洞，缓缓扫过殿内。
那视线像是带着实质的寒意，所到之处，官员们的身体都绷得更紧了。
“今日宫宴，不为享乐。”谢临的声音响起，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一个角落。
“边境传来急报，星盗袭扰第三星港，诸位有何对策？”
回应他的是殿内一片沉默。
谁都知道，边境军务向来是由谢临亲自掌控，此刻询问，不过是试探罢了。
林砚依旧垂着眸，心里却在快速分析。
系统给出的资料显示，谢临虽铁血，却极重人才，尤其是在文化典籍方面。
暗黑帝国因常年战乱，许多古籍都已失传，而他伪造的“书香世家”身份，恰好是研究古籍的名门。
而这，便是他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颤巍巍地开口：“摄政王殿下，星盗……星盗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派些兵力清剿便是。”
谢临没说话，只是那道落在户部尚书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冷了些。
林砚知道，机会来了。
他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恭敬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就在谢临即将移开视线的瞬间，轻轻开口：
“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话音落下，殿内的寂静几乎要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穿着破旧青布长衫的少年身上，有惊讶，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冷漠。
谁都知道，摄政王最厌恶的，就是身份低微者在这种场合妄议政事。
谢临的视线果然停在了他身上。
那目光透过银质面具，像是能穿透布料，直接落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是谁？”谢临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
林砚则是缓缓伏低身体，行了个标准的叩拜礼：
“罪臣之后林砚，参见摄政王殿下。”
“罪臣之后？”谢临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修长的指尖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哪个罪臣？”
“先父林文渊，原是翰林院编修，三年前因‘私通外敌’罪被处斩，家宅被抄。”
林砚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悲伤，只有一种历经劫难后的平静，“臣侥幸存活，辗转流离，近日才得知殿下广纳贤才，故斗胆前来，望能为帝国尽绵薄之力。”
他刻意提到了“林文渊”和“翰林院编修”，这两个身份，正是系统根据谢临的关注点精心伪造的——
林文渊在史料中确有其人，是百年前著名的古籍研究者，而“私通外敌”的罪名，足够模糊，也足够让谢临产生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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