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灯光刚亮起,雪乃凛斗就快步上前,伸手轻轻覆上星绪还泛着红的眼角。
他指尖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凉意,却刻意放得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
雪乃凛斗眼睛肿成这样,还说没事?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心疼,伸手接过星绪怀里皱巴巴的应援牌,灯牌上“歌呗”的闪钻掉了两颗,边角还磕出了白痕,像她此刻的心情。
星绪别过脸,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雪乃星绪我只是……有点吓到了
凛斗只是弯腰换了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腕往客厅走。暖黄色的落地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让星绪紧绷的肩膀悄悄垮了些。
凛斗把温好的牛奶塞到她手里,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抬头看着她,姿态放得很低
雪乃凛斗不想说演唱会的事也没关系,但别把自己闷坏了
星绪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脑海里反复闪回几斗捏碎坏蛋的瞬间,还有他那句“没用的蛋早被遗弃了”
雪乃星绪哥哥,你说……心灵之蛋真的会被轻易放弃吗?
凛斗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
雪乃凛斗会,但不是因为它没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声音变得很轻,
雪乃凛斗就像小时候你精心培育的小盆栽,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后来被筹备钢琴比赛和练习钢琴占了精力,慢慢忘了每天给它浇水、把它摆在能晒到太阳的窗台。
星绪头猛的抬起,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腹漫到心口。
那盆曾经被她捧在手心、每天数着新抽嫩芽的小盆栽,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不是被她丢掉的,是某天练琴到深夜,回头时才发现它的叶子已经蔫成了浅褐色,而自己竟想不起上次浇水是哪一天。
原来不是“没用”才被放弃。
她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想到当年看到枯掉盆栽时,那种藏在慌乱里的、连自己都没敢细想的愧疚。那些被遗忘的心灵之蛋,是不是也像那盆小植物一样,曾带着满心的期待等着被看见?
鼻尖忽然泛起酸意,她放下杯子,扑进凛斗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哥哥的话像月光一样,轻轻拨开了她心里的雾,让她一下子就懂了——那种“放弃”里,藏着的从不是嫌弃,而是被生活琐事慢慢挤走的、来不及安放的在意
星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雪乃星绪我好像明白了……
凛斗只是用手顺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节奏慢得像在哼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他知道妹妹心里装着太多困惑,关于偶像,关于那个神秘的男生,还有那些被打碎的、闪闪发光的梦想
他低头,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樱花香
雪乃凛斗我们一起找答案。不管是复活社,还是星那歌呗,或者是那些心灵之蛋——只要是星绪在意的事,哥哥都会陪着你
星绪没有哭泣,她抓着凛斗的衣角,像抓住了一根浮木,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落地灯发出柔和的光晕,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晚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星绪抬起头,哑着嗓子说
雪乃星绪哥哥,牛奶凉了。
雪乃凛斗那我再去热一杯。
他起身走向厨房时,星绪忽然轻声说
雪乃星绪谢谢哥哥
凛斗的脚步顿了顿,回头冲她笑了笑,眼里盛着比灯光更暖的温柔
雪乃凛斗傻丫头,跟哥哥客气什么。
厨房很快传来轻微的水流声和锅碗碰撞声,星绪坐在沙发上,心里默默想: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要自己去弄明白——为了那些被打碎的心灵之蛋,为了她喜欢的歌呗,也为了那个让她又好奇又生气的月咏几斗。
琴菓和九尾围上来
琴菓星绪,其实今天出事时我和九尾不在是因为阿夜给我们指了错误的方向
九尾感觉他像是故意把我们弄走的
琴菓但是他们又不是要对付星绪,把我们调开是为了什么呢?
星绪闻言眉头轻轻蹙起。
雪乃星绪故意调开你们……
她低声重复着,脑海里突然闪过几斗捏碎坏蛋时的画面——他的指节泛白,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藏着的情绪却像被雾蒙住的月,看不真切
雪乃星绪不对。
星绪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芒
雪乃星绪以他的能力,要是想毁了那些蛋,根本不用一个个来……他偏偏在我面前捏碎那一个,好像生怕我看不见似的。
琴菓是想故意气星绪吗?”
九尾可他没必要费这么大劲调开我们呀。
她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冰冷一片。
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画面,故意摊在她面前呢?是想让她明白什么,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些碎掉的心意,哪怕她就站在旁边看着?
雪乃星绪月咏几斗……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雪乃星绪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