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009

作者：时风畔云后面想多作男主的心理描写，所以改为第三人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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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司机将她接回家时，天色已近黄昏。

车子驶入庭院，正好与刚下班回来的马嘉祺的车迎面遇上。

马嘉祺下了车，看到被司机半扶半搀着、醉得脚步虚软的林清意，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他大步上前，伸手将人揽入自己怀里，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马嘉祺她怎么喝了这么多？

低沉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司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话：

龙套马总，具体我也不清楚。

龙套路过画廊时听那边的人提起，林小姐似乎在陈太太的开业酒会上，遇见了宋亚轩先生……

“宋亚轩”三个字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马嘉祺脸上惯有的平静。

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眸色暗沉如水。

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定了，她这副失魂落魄买醉的模样，定然又是为了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一股无名火混着尖锐的刺痛猛地窜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紧。

马嘉祺没再说什么，只是打横抱起意识模糊的林清意，力道甚至因为这份压抑的怒火而有些重，径直走进别墅。

来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动作间带着未曾消弭的冷硬。

却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手腕。

林清意双颊绯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眸，水雾迷蒙的醉眼努力聚焦看着眼前轮廓模糊却熟悉的脸庞。

是他。

一股酸涩夹杂着慌乱的情绪猛地冲上来，几乎要淹没理智。

酒精剥离了她所有伪装和顾忌，放大了她的情绪，她像一个惆怅的小孩子，抓着他不放：

林清意马嘉祺，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她的语气极为肯定，可随即，却又不安起来，

林清意可是……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冷静呢？

林清意你这个人太高深莫测了，我看不透……我好怕……

林清意我怕……我怕你是下一个宋亚轩……我不敢……我不敢再去爱了……

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将心底深处对马嘉祺的所有情绪，那些不安、恐惧和那一点隐秘的期待，全都倒了出来。

马嘉祺僵在原地，听着她这些绝无可能在清醒时说出口的话，深沉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原来，她不是因为宋亚轩，而是因为他。

因为他令人不安的冷静，因为他难以捉摸的态度，因为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股因嫉妒和误解而生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汹涌的情绪——难以置信的震动，丝丝缕缕的心疼，还有一丝被她在乎了的，卑劣的欢喜。

他一时失语，只能任由她抓着自己，倾吐所有。

她的恐惧和坦白，勾起了他深埋的记忆。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高中放学后的黄昏，他鼓足勇气拦住她，心跳如擂鼓，话语磕磕绊绊地表白，她却只是一脸茫然甚至带着点困扰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动容，最后像是躲避什么麻烦一样匆匆跑开，连他的话都没听完。

那时的失落和挫败，至今想起仍觉清晰。

又想起她走投无路来求他的那一天，她苍白，脆弱，像一只被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而他提出了那个近乎趁人之危的、过分的要求。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苍凉地看着他，然后，默然地留了下来。

那天夜里，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走近，那双漂亮的眼睛，平静的目光里蔓延着清晰的恨意。

那眼神，像一根针，一直扎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从纷乱的回忆中抽离，他低头看着床上发泄完情绪陷入沉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意。

他伸出手，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马嘉祺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