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昏迷

第十二章 昏迷

沈清秋接住突然昏迷的沈垣，手臂因他下坠的重量而一沉。沈垣的身体异常冰冷，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眉心处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蓝色印记，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沈垣？沈垣！"她轻拍他的脸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岳清源和木清芳几乎是破门而入。看到昏迷的沈垣，木清芳立刻上前检查，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灵魂波动极其紊乱，"他快速说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抽取他的灵魂能量。"

沈清秋心头一震——这不正是他们在灵魂空间中看到的景象吗？系统正在抽取他们的灵魂能量！

"是系统，"她急切地解释，"我们在灵魂共鸣时看到了它，一个蓝色光球，连接着无数世界，正在抽取灵魂能量..."

岳清源眉头紧锁："小九，你确定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沈清秋坚定地说，"沈垣也看到了。系统标记我为'容器'，就是为了更好地抽取我的灵魂能量。而现在，它似乎...同时盯上了我们两个。"

木清芳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刺入沈垣头部的几个穴位："我先稳定他的灵魂波动，防止进一步恶化。岳师兄，我们需要立刻召开十二峰会议。"

岳清源点头："我去安排。柳师弟马上就到，他会协助你们照顾沈垣。"

柳清歌？沈清秋内心一阵抵触。自从回归后，她与这位百战峰峰主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他似乎更认可沈垣版本的"沈清秋"，对她这个原主反而疏远冷淡。（柳清歌:? 不是我在意的人是你！）

不等她多想，竹舍的门再次被推开，柳清歌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悬着乘鸾剑，看都没有看昏迷的沈垣，眼神只盯着沈清秋，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

"怎么回事？"他直奔主题，声音低沉。

木清芳简要解释了情况，柳清歌的眉头越皱越紧。当听到"系统"二字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柄，仿佛随时准备与这个无形的敌人一战。

"岳师兄去召集会议了，"木清芳说，"我需要立刻前往。柳师兄，沈师姐，请你们照看沈垣，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柳清歌点头："交给我们。"

木清芳匆匆离去后，竹舍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沈清秋将沈垣安置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经历了灵魂共鸣，她对这个占据自己身体十年的人，竟生出一种奇妙的亲近感。

"你和他...关系很好？"她忍不住问道，眼睛仍盯着沈垣苍白的脸。

柳清歌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竹叶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不算好。经常吵架。"

沈清秋挑眉——这个回答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但..."柳清歌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他是个好人。虽然冒冒失失，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但...也不讨厌。"

沈清秋惊讶地看向柳清歌。在她的记忆中，这位百战峰峰主从不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一个人的评价，更遑论是赞美。

"你似乎...很喜欢他。"她试探着说。

柳清歌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更让沈清秋震惊的举动——他走到沈清秋面前，微微俯下身子，伸手轻轻拂开沈清秋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改变了很多事，"柳清歌低声说，沈清秋对上柳清歌的眼睛，只觉得那眼神太过于炽热，想转头又听到，"包括我对沈清秋的看法。我发现你出事以后，一直都在寻找你，但依旧没有收货，所以我把目标对准了沈垣，在和他的相处中，我才意识原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所以……"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清秋心中的某个锁。她突然明白了柳清歌对她冷淡的原因——不是不喜欢她这个原主，而是通过沈垣，他看到了"沈清秋"可能拥有的另一种样子。

"我...以前对你很苛刻。"沈清秋轻声说，这是她回归后第一次直面过去。

柳清歌摇头："我们都有错。你太骄傲，我太固执。"

这个简单的总结让沈清秋嘴角微微上扬。确实，当年的他们就像两只刺猬，明明想要靠近，却总是用尖刺伤害对方。

"沈垣他...很不一样。"柳清歌继续说，目光落在昏迷的人身上，"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弱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开始时我觉得这很可笑，一个修仙者怎么能如此...软弱。但后来我明白了，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沈清秋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她想起在灵魂共鸣中看到的沈垣的记忆——那个来自异界的灵魂如何在恐惧中坚持，如何在逆境中依然保持善良。相比之下，她这个原主反而显得...畏缩。

"他眉心那个印记，"柳清歌突然指向沈垣额头的蓝色标记，"颜色变深了。"

确实，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此刻已经变成了明显的靛蓝色，形状也越发清晰——那是一个复杂的符文，由无数细小的线条组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系统在加强控制..."沈清秋喃喃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柳清歌点头："木师弟留了药，说如果情况恶化就给沈垣服下。"

他取出一枚碧绿色的丹药，沈清秋帮忙扶起沈垣的头，让他吞下药丸。然而，丹药下肚后，沈垣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他开始轻微抽搐，眉心的蓝光骤然增强。

"怎么回事？"柳清歌脸色大变，"木清芳说这药能稳定灵魂！"

沈清秋按住沈垣颤抖的肩膀，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阴冷灵力从接触点传来——是她体内那股一直被压制的灵力！它正在与沈垣体内的系统能量产生共鸣！

"柳清歌！"她急呼道，"帮我按住他！"

两人合力才勉强控制住沈垣的抽搐。沈清秋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阴冷灵力正不受控制地流向沈垣，而系统能量则顺着这条通道反向流入她的体内。一种被侵入的恶心感让她几乎呕吐。

"他在吸收你的灵力？"柳清歌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沈清秋摇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不...是系统在试图连接我们两个..."

话音未落，沈垣突然睁开了眼睛——但那不是他平常的眼神，而是完全被蓝光充斥的、无机质的眼睛。一个冰冷的机械音从他口中发出：

【检测到优质容器...连接建立中...能量传输通道开启...】

"沈垣！"柳清歌厉声喝道，"醒过来！"

没有回应。沈垣的身体悬浮起来，挣脱了两人的控制，漂浮在床铺上方。与此同时，沈清秋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连接处传来，仿佛要把她的灵魂整个拖出去。

"不...！"她咬牙抵抗，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

千钧一发之际，柳清歌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一手抓住沈清秋的手腕，一手握住沈垣的手，强行介入了两人之间的灵力连接。

"既然无法断开，那就让我也加入！"他咬牙道，乘鸾剑自动出鞘，悬浮在三人上方，散发出柔和的青光。

刹那间，三人的灵力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沈清秋感到柳清歌纯净的战意灵力如清泉般注入，冲淡了系统的阴冷能量。沈垣眉心的蓝光闪烁不定，似乎受到了干扰。

【警告...外来干扰...连接不稳定...】

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沈垣的身体缓缓落回床上，眼中的蓝光也逐渐褪去。当最后一丝蓝光消失时，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沈清秋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重衣。她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沈清秋！"柳清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沈清秋的意识模糊了一瞬，当她重新聚焦视线时，发现自己正靠在柳清歌怀中，这个认知让她瞬间红了耳根，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柳清歌罕见地放柔了声音，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你的灵力消耗过度。"

确实，沈清秋感到体内灵力几乎枯竭，经脉中空荡荡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不得不暂时依靠柳清歌的支撑，这让她既尴尬又莫名安心。

"谢谢..."她低声道，不敢抬头看柳清歌的表情。

柳清歌愣了一下，语气僵硬："不必，休息一下吧。"

虽然语气严厉，但眼中的关切却掩饰不住。沈清秋的嘴角仍挂着一抹笑意。

沈清秋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推开柳清歌的扶持，坐回椅子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默契。

"刚才发生了什么？"柳清歌问道，"为什么系统突然..."

沈清秋眉头紧锁："它发现我们窥见了真相，决定提前行动。原本它计划慢慢抽取我们的灵魂能量，但现在...它想一次性完成收割。"

"收割？"柳清歌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收割庄稼一样收割灵魂？"

沈清秋点头："系统连接着无数世界，每个被它标记的'容器'都是它的能量来源。我和冒...沈垣因为灵魂同源，对它来说是特别优质的'双生容器'。"

"灵魂同源..."柳清歌喃喃重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清秋摇头："我也不完全明白。但在灵魂共鸣时，我感受到我们的灵魂频率几乎一致，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对他感到亲切。"

＂亲切?＂

＂嗯，＂沈清秋点了点头，眉头依然紧锁着。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柳清歌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沈清秋的头，＂你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也需要休息。不要想了，有我。＂

沈清秋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死对头，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划过，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我送你回去，这里交给木师弟。＂柳清歌扶着沈清秋，让她半个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

沈清秋有些羞涩，但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