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竹影诉衷情

第三十七章：竹影诉衷情

苍穹山派的清晨总是格外宁静。沈清秋推开竹舍的窗户，晨风裹挟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发间那支青竹银簪——自从柳清歌将其中秘密告诉她后，这簪子便成了她最珍视的物件。

"师尊！"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沈清秋转头，看到阿璃抱着一大束野花站在竹篱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这么早？"沈清秋挑眉。

宁婴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将花束塞进沈清秋怀里："柳师叔让我送来的！他说今早要去检查百战峰弟子的晨练，不能亲自来，让我转告师姐——"小姑娘故意压低声音，模仿柳清歌冷峻的语调，"'巳时我来接你，别乱跑。'"

沈清秋耳根微热，接过花束。花朵还带着晨露，显然是刚摘的。她轻轻拨弄花瓣，发现每一朵都是她喜欢的品种——淡紫色的铃兰、雪白的山茶、嫩黄的迎春...

"柳师叔天没亮就去后山了，"宁婴婴还俏皮的眨了眨眼，"说要找最漂亮的花。百战峰的师兄们都说，从来没见过师叔这么...唔，温柔的样子。"

沈清秋将花束插入窗边的瓷瓶，嘴角不自觉上扬。自从南疆归来，柳清歌像是变了个人——虽然在外人面前仍是那个冷面剑修，但对她却越发温柔体贴。每天雷打不动地送药、送点心，偶尔还会像现在这样，准备些小惊喜。

"师尊脸红了！"宁婴婴突然指着她惊呼。

"胡说什么！"沈清秋佯怒，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去练剑吧，别在这贫嘴。"

宁婴婴笑嘻嘻地跑开，临走还不忘回头喊："柳师叔说巳时准时到，让师尊准备好~"

沈清秋摇摇头，转身回到内室。她对着铜镜整理仪容，手指轻轻抚过银簪。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眼中盛满柔情，哪还有半分当年"清冷仙尊"的模样？

"都是你害的..."她对着镜中自己嗔怪道，仿佛在责怪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巳时刚到，院外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清秋心跳加速，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等着那人自己进来。

"清秋。"

柳清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比往常柔和几分。沈清秋转身，看到他一身罕见的墨蓝色劲装，腰间悬着乘鸾剑，俊朗的面容在晨光中格外分明。他手中还提着一个小食盒，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花收到了？"柳清歌走进来，目光落在窗边的花束上。

沈清秋点头："很漂亮。不过..."她故意板起脸，"柳师弟什么时候学会这些花哨手段了？"

柳清歌耳根微红，将食盒放在桌上："...尚清华说你会喜欢。"

"尚清华？"沈清秋瞪大眼睛，"你问他？"

柳清歌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他说他写过很多...追求女子的情节。"

沈清秋忍不住笑出声："所以柳师弟是在'追求'我？"她故意在"追求"二字上加重语气。

柳清歌的耳根更红了，他生硬地打开食盒："...桂花糕。我做的。"

沈清秋惊讶地看着食盒中形状不太规整但诚意满满的点心，心头一热。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桂花香。

"好吃吗？"柳清歌紧盯着她的表情，眼中满是期待。

沈清秋故意皱眉："太甜了。"

柳清歌立刻紧张起来："我...我下次少放糖。"

"骗你的。"沈清秋噗嗤一笑，"很好吃，真的。"

柳清歌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伸手轻轻擦去沈清秋嘴角的糕点碎屑，指尖在她唇边停留了一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今天去哪？"沈清秋问，又拿起一块糕点。

"百草园。"柳清歌答道，"木师弟说那里的'清心莲'对你的伤势有益。"

沈清秋挑眉："所以柳师弟是要带我去赏花？"

"...采药。"柳清歌纠正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温柔，"顺便赏花。"

百草园位于千草峰后山，是木清芳精心打理的药圃。时值初夏，园中百花盛开，尤以池中的清心莲最为夺目——那是一种通体晶莹的莲花，花瓣如水晶般透明，只在花心处泛着淡淡的蓝光。

"真美..."沈清秋站在莲池边，忍不住伸手想触碰最近的一朵。

"小心。"柳清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花瓣锋利。"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间，让沈清秋心跳加速。柳清歌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却没有松开，反而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这样安全。"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耳根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沈清秋抿嘴一笑，任由他牵着自己在园中漫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清歌不时停下，为她介绍各种药草的特性，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这是'月见草'，只在月光下开花；那是'九心海棠'，千年才结一次果..."他的讲解专业而详尽，眼中闪烁着沈清秋从未见过的光彩。

"没想到柳师弟对草药这么了解。"沈清秋惊讶道。

柳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刚入苍穹山派的时候...我也是百战峰被师尊特步'指导'过的。"

沈清秋想了想，好像也是，百战峰教导弟子的方式说好听点是对练，说难听点就是挨打。想到柳清歌的伤...

"柳清歌..."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柳清歌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指向莲池中央最大的一朵清心莲："那株药效最好，我去采来。"

不等沈清秋回应，他已纵身跃上水面，足尖轻点荷叶，如蜻蜓点水般掠向池心。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影与晶莹的莲花相映成趣，宛如画中仙。

沈清秋看得入神，没注意脚下湿滑的青苔。她向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楚，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池中栽去！

"啊！"

惊呼刚出口，一道蓝影已闪电般掠至。柳清歌一手揽住她的腰，稳稳将她带回岸边。动作间，他的发带松开，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与沈清秋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没事吧？"柳清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生怕她再有一丝闪失。

沈清秋摇摇头，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柳清歌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茶香。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她的倒影。

"花..."沈清秋轻声说，目光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在这里。"柳清歌举起另一只手，那朵清心莲完好无损地被他护在掌心。

沈清秋接过莲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两人同时一颤。柳清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俯身，轻轻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

"别吓我..."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后怕，"你的伤还没好全。"

沈清秋心头一软，抬手轻抚他的长发："我没事，真的。"

柳清歌直起身，却没有松开环着她腰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犹豫了一下，缓缓低头...

"柳师兄！沈师姐！"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园外传来。两人如触电般分开，柳清歌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峻表情，只是耳根的红晕出卖了他。

木清芳匆匆走进来，看到两人可疑的距离和神色，立刻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什么，尴尬地咳嗽一声："呃...不好意思...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你们继续继续...哈哈哈＂然后木清芳识趣的快步离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被木清芳怎么一打断，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天色也已经晚了，回去休息吧。＂柳清歌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好。＂沈清秋的脸颊微红，还没有彻底从刚刚的情况反应过来。

两人并肩走在回百战峰的小路上。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柳清歌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沈清秋。

"清秋。"他罕见地这么严肃，声音低沉而坚定，"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沈清秋心头一暖，故意逗他："怎么，柳师弟要当我的影子？"

"嗯。"柳清歌认真点头，"你的影子，你的剑，你的...道侣。"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沈清秋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着这个曾经冷若冰霜的男人，如今眼中盛满对她的柔情，不禁眼眶发热。

"柳清歌..."她轻唤他的名字，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柳清歌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真心话，不需要学。"

夕阳的余晖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静止。沈清秋突然踮起脚尖，在柳清歌唇上轻轻一吻："我会小心的，为了你。"

柳清歌眸色一深，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动作温柔而克制，像是怕碰碎了她，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当两人分开时，呼吸都已紊乱。

"那个..."柳清歌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等解决黑袍人的事，我有话对你说。"

沈清秋好奇地看着他："现在不能说？"

柳清歌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需要准备。"

沈清秋不再追问，只是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无论柳清歌要说什么，她知道那一定会是她此生听过最美的话语。

夜幕降临，星光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竹影婆娑，仿佛在诉说着绵绵情话。而在不远处的竹林深处，一朵晶莹的清心莲静静绽放，见证着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