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团建，因为这层关系的公开，气氛反而更热闹了。有人拉着他们讲第一次见面的细节，易为春红着脸说起图书馆的雪天和那张浅蓝色便签，季知时在一旁补充：“其实那天我早就注意到他了，抱着本厚书缩在窗边，手冻得发红还在呵气，像只揣着松果的小松鼠。”
众人笑得更欢，易为春忍不住掐了下季知时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手，指尖在掌心轻轻挠了挠，痒得他心里发甜。
团建结束后，两人沿着度假村的小路往住处走。夜里的风带着山间的凉意，季知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易为春身上，又伸手把他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刚才没吓到吧？”
“没有，”易为春摇摇头，抬头看着他，月光落在季知时的眼睛里，像盛了片细碎的星光，“就是有点突然，不过……挺开心的。”
季知时停下脚步，俯身看着他，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我也是。以后不用再在同事面前装作只是朋友，不用在加班时不敢光明正大地给你递奶茶，不用在散步时只敢隔着半米的距离……这样很好。”
易为春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声音带着笑意：“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刚才烤的红薯还在房间里呢！”
季知时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眼底满是温柔，快步跟了上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十指相扣：“跑慢点，别摔了。”
实习结束的时候，易为春收到了设计院的转正邀请。他拿着通知函，第一时间跑到季知时的办公室，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知时，我转正了！”
季知时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走过去，接过通知函看了一眼，然后把他抱进怀里：“我就知道你可以。”
“其实还是多亏了你，”易为春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如果不是你当初帮我改简历、提建议，我可能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季知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的作品集做得很用心，能力也够，转正本来就是早晚的事。”
那天晚上，季知时带易为春回了自己家。那是一套装修简洁的公寓，客厅的墙上挂着易为春画的那幅图书馆雪景图，书房里还放着他第一次送的钢笔。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了，”季知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易为春，“钥匙我配了两把，你一把，我一把。”
易为春捏着钥匙，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他抬头看向季知时，眼眶有点红：“知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季知时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笑着点头：“会的。从2019年冬天的图书馆开始，到以后的每一个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易为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扣的手上，温柔又绵长。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一起加班赶方案，一起去苏州看园林，一起在胡同里吃炸酱面，一起在冬天的雪天里重温第一次见面的图书馆。易为春渐渐从青涩的实习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季知时也从温和的前辈，变成了他身边最坚实的依靠。
有一年深冬，北京又下了雪，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细碎的雪粒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白。易为春抱着《中国古典园林史》，缩在季知时家的窗边，季知时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清冽又温柔：“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抱着这本书，手冻得发僵。”
易为春笑着点头，转过身抱住他：“当然记得，还有你留的便签，你借我的钢笔，你帮我改的方案……我都记得。”
季知时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眼底满是宠溺：“以后每一个下雪天，我都陪你看。”
易为春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从那个冬天的图书馆开始，他就遇到了那个能陪他走过岁岁年年的人，遇到了属于他的，最好的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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