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解

电力没有恢复……

沈隐在绝对黑暗中不知蜷缩了多久，直到眼睛逐渐适应，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勉强能勾勒出家具扭曲的轮廓。

那甜腻的气息和空间的压迫感并未消散，只是蛰伏起来，如同某种庞大生物在假寐，每一次无声的呼吸都让空气粘稠一分。

“他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浮现，他必须离开这个被标记的正在被逐渐侵蚀的空间。

摸索着，他找到丢在沙发上的大衣和背包。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钥匙和钱包时，略微安定了一些。

他不敢再看那幅画的方向，也不敢触碰地上那个由粘液构成的符号，几乎是匍匐着挪到门边，颤抖着解开反锁，猛地拉开门，跌入走廊冰冷的空气中。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却正常。身后的公寓门内，是浓得化不开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重重甩上门，仿佛将一头饥饿的野兽关回笼中，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

“去哪儿？”

深夜的街道空旷无人，寒风刮过，带着城市固有的尘土和废气味道，此刻闻起来却近乎清新。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用寒冷和疲惫驱散脑海中那些疯狂破碎的画面和感觉。

那双非人且充满占有欲的“眼睛”似乎无处不在，从每一扇漆黑的窗户后，每一条狭窄的巷弄深处凝视着他。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栋巨大的、有着新古典主义立柱的建筑物前——市立图书馆总馆。

这里是知识的圣殿，理性的堡垒，二十四小时自习区还亮着灯，或许能给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夜间的图书馆人烟稀少，只有几个熬夜备考的学生散落在宽敞的大厅里，如同沙漠中的孤岛。

沈隐找了个最亮、最开阔的角落坐下，强迫自己从背包里拿出那本《玄君七章秘经》，摊在冰冷的桌面上。

“理性……”他需要理性，必须为发生的一切找到一个逻辑的解释，哪怕是牵强的。

他翻到描述符号和防护仪式的章节，那些扭曲的图案和狂乱的注解此刻看起来不再仅仅是古代疯子的涂鸦。

他的手指划过一页边缘的注释，那古老的墨迹似乎比印刷字体更加深邃：“彼渴求门扉，凡隙皆可渗入……唯以古老之印，源自彼等自身律法之矛盾，方可暂阻……”

“源自彼等自身律法的矛盾？”沈隐皱眉，努力理解这晦涩的文字，是指利用那些存在自身的某些特性来制造防御？

“沈老师？”

一个低沉、略显沙哑的男声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