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风卷着落叶掠过鞋尖,田垭攥着书包带往教学楼走,书包侧袋里还塞着纪上周借她的橡皮擦。
教室后排的嗡嗡声突然停了。田垭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前排女生的铅笔"啪"地掉在地上。
配角"真的假的?纪他......"
女生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邻座女生猛地拽住她袖子,校服布料被攥得发皱
配角"嘘!听说是他双胞胎哥哥干的,当时地板全是血......今早他爸妈都来学校收东西......"
田垭的橡皮擦从手里滑出,砸在课桌角发出脆响。她僵在座位上,感觉后颈的皮肤突然发冷,像是有人把冰块塞进了衣领。
田娅(侦探)"你说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
田娅(侦探)"纪怎么了?"
配角"没了......"
女生埋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配角"我们班的纪......没了......"
田娅(侦探)"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田垭的手指突然掐住女生的手臂,校服布料被攥得变了形。她看见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却只能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
田娅(侦探)"你说清楚!没了是什么意思?"
女生被她抓得瑟缩了一下,猛地抬头时眼眶通红
配角"就是......就是他死了啊!"
这句话像惊雷炸开在教室里,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
田垭的手指"唰"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半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鼓,眼前的课桌、同学、窗外的梧桐树都在晃动。"死了"两个字像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教室的,走廊的地砖在脚下晃成波浪,她撞开办公室门时,看见班主任正对着电话叹气,听筒线在日光下晃出苍白的弧。
老师放下电话,喉结滚动着
配角"多好的孩子,昨天还在黑板上画笑脸......"
笑脸......田垭的视线落在办公桌角的粉笔盒上,盒盖上还留着司上周画的歪扭太阳。走出办公室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她扶着墙跌坐在地,后背撞上冰凉的瓷砖时,才发现眼泪早就砸穿了校服,在膝盖上洇出深色的痕。心脏像是被钝刀狠狠割开,每跳一下都带出细密的疼,而"他死了"这三个字还在耳边嗡嗡回响,把最后一点侥幸碾成齑粉。
每呼吸一次,胸口就像被刀割一次,疼得她浑身发抖。眼泪砸在水泥地上,碎成一片模糊的水光,而走廊尽头的上课铃响了,空洞的声音里,她只听见自己喉咙里漏出破碎的呜咽,像被踩碎了翅膀的蝉。
黄昏的光刃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田垭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她的影子被拉成细长的黑棱,猛的推开班门,整扇门都在发颤。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擂鼓般撞着喉咙,眼前晃过司前几天在校门口挥手的样子——他说"明天见"时,还在夕阳里。
纪一坐在窗边沿上,田垭冲过去的瞬间腿刮过桌椅的声响像指甲挠过玻璃。
田娅(侦探)"纪一!"
她的声音劈了叉狠狠的把他扑倒在地上
田娅(侦探)"你为什么要杀了阿纪?!他是你亲弟弟啊!"
双手攥紧他衣领的刹那,她触到他锁骨下剧烈的颤抖。夕阳在他瞳孔里碎成橙红的光斑,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混着灰尘,在苍白皮肤划出交错的痕。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田娅(侦探)"你哑巴了吗?!"
田垭的指尖掐进他锁骨,感受着那底下擂鼓般的心跳。
眼泪砸在纪一脸上时,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血色。他没挣扎,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喉结滚动着,绷带下的伤口渗出新的血珠。田垭越说越喘,胸腔里的愤怒突然裂开,露出滚烫的伤痕,让她忍不住捶打他的胸口
田娅(侦探)"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啊......"
拳头落在他肋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纪一始终没躲,任由她的眼泪滴在自己脸上,和他的泪水混在一起。当田垭的视线偶然撞上他的眼睛时,突然僵住了——那双眼睛盛满了和纪一样的琥珀色,此刻却浸在泪水里,像碎掉的琉璃盏。
这张脸......和纪笑着的样子重合了。
她的手指上突然使不上力气。夕阳彻底沉入楼后,最后一缕光掠过纪一满是泪水的脸,他破碎得像玻璃碴,眼泪却流得更凶。田垭看着这张与纪别无二致的脸,看着他眼底同样的悲伤,突然发现自己握成拳的手在发抖——她到底是在恨谁呢?恨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还是恨那场把他们都卷进去的荒唐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