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白色窗帘被风鼓得簌簌响,纪把田垭放在床上时,指尖还在发颤——他蹲在床边,校服领口歪着,明明是张带点稚气的脸,眼神却沉得像浸了水的墨。
纪(怪盗)“醒了吗,田垭?”
纪伸手戳了戳她胳膊上缠着纱布的地方,见她疼得缩了下,又赶紧收回手,指尖在半空僵了僵,
纪(怪盗)“天台上到底发生了?”
田垭咬着下唇,避开他的目光
田娅(侦探)“就是有点担心你……在找你的路上脚滑摔了一跤,没什么的。”
纪(怪盗)“摔了?”
纪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纪(怪盗)“真的吗?田垭,可不要骗我哟”
他的手指轻轻捧着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兮零被迫抬头,撞进他那双过分空洞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纪(怪盗)“说真话哦~。”
他又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点的逼问
纪(怪盗)“呐,是不是今天那几个欺负你的人干的,你跟我说,我和阿一去帮你揍他们一顿?”
田垭连忙摇头,手抓住他的袖子
田娅(侦探)“不是的!真的不是,你别乱猜……”
她怕他真的去找人麻烦,那些人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她不想他惹祸。
纪盯着她发白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松开手
纪(怪盗)“好吧,我知道了。”
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却又在看到她抿紧的唇时,立刻软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说就不说吧。但是呢,要是有人欺负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头发,田垭突然“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发尾——那根红色的、缀着细小铃铛的发带不见了。
田娅(侦探)“发带……我的发带呢?”
她声音都变了调,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后背的伤口被扯得一阵锐痛,疼得她倒抽冷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田娅(侦探)“别动!”
纪眼疾手快按住她,见她眼圈红了,心一下子揪紧了
纪(怪盗)“别着急田垭,不就是一根发带吗?我去帮你找!”
田娅(侦探)“谢谢你,阿纪……”
田垭哽咽着,眼泪掉了下来
田娅(侦探)“那是妈妈留给我的……”
纪的动作顿住了。他不知道那根发带对她有多重要,他伸手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指尖带着点凉意,语气却异常温柔
纪(怪盗)“别哭了田垭,我去给你找回来。”
他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又突然回头,几步冲回床边,弯腰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像小猫撒娇时的轻啃。
纪(怪盗)“乖乖躺着,不准再乱跑了哦。”
他眼神亮得吓人,带着点偏执的占有欲
纪(怪盗)“要是我回来发现你又受伤了,我就……”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双手背在身后,把脸贴近兮零语气带着几分怪异
纪(怪盗)“我就把你锁起来,哪里也不让你去了哦~。”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廊里传来他急促的脚步声
纪在天台上转了好几圈了。
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脚边,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指尖划过冰冷的墙壁——这里是他找到田垭时她缩着的地方,地上还有点模糊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
纪(怪盗)“到底掉哪儿了呢……”
他低声咕哝着,眉头拧成一团。刚才在医务室田垭那躲闪的表情,他蹲下身,手指摸着地砖上的血迹,即使田垭有所隐瞒,他也可以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天台上静得只剩下风声,远处教学楼的下课铃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闷得听不真切。他直起身,正要往楼梯口的方向去找,忽然觉得不对劲。
风停了。
刚才还在打转的枯叶定在半空中,像被钉在了那里。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也骤然变得不真实,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整个天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他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纪皱紧眉,下意识地往天台边缘望去。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只褪色的兔子玩偶。她的眼睛很大,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看向四周,然后小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问
田垭小时候“……这是哪里?”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带着点回声。柚木司的心脏猛地一缩——那张脸,分明是小时候的田垭。
……...………………………………………………………………
空间恢复了正常。
风声重新灌进耳朵,枯叶哗啦啦地卷过地面,手中的铃声清晰地传来。纪眨了眨眼,刚才那种凝滞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台边缘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他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发节。
那根红色的发带,缀着的细小铃铛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安安静静像是一直就在那里。
命运早就在他和田垭之间悄悄系了个结,无论兜兜转转,总会在某个时刻把他们重新拉回彼此身边。 ——这是属于他们的羁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断裂的联系。
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脚步比来时还要急,发带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医务室里的消毒水味似乎淡了些,田垭靠在床头,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时猛地回过头,眼里瞬间亮起光。
纪(怪盗)“找到了哦”
纪兴奋的举起手他喘着气,几步走到床边,把发带举到她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
纪(怪盗)“你看 , 你看”
田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想去接,却被他躲开了。
纪(怪盗)“别动哦”
纪说着,在床边坐下,轻轻抬起她的一缕头发。他的指尖有点凉,动作却意外地轻柔,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把那根发带一点点绕上去,系了个松松的蝴蝶结。铃铛带来一点微末的凉意,却让她心里瞬间暖得发涨。
纪(怪盗)“好了。”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指尖在蝴蝶结上轻轻碰了碰,抬头时,眼里着满溢温柔
纪(怪盗)“以后别再弄丢了。”
田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田娅(侦探)“嗯,好的 ,阿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