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盯着那片血玉残片,指尖微微发颤。烛火在密室里摇曳,将我和苏婉儿的影子拉得老长。
"娘娘……"她轻声唤我,声音里透着不安,"这东西,该不会真是用死人的血炼出来的吧?"
我没说话,只是把残片翻过来又翻过去。背面那句"龙涎香以血玉为引"的刻字已经模糊,却仍能辨认。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言——废太子府有个秘方,用活人鲜血调制奇香,能让闻者神魂颠倒,久而久之心智尽失。
"难怪林采荷会突然性情大变。"我低声道,"她本就心高气傲,怎会甘心做赵贵妃的棋子。定是这香作祟。"
苏婉儿咬了咬嘴唇:"可皇上他……"
"皇上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我冷笑一声,指着御药房账本上的批注,"你瞧这字迹,和沈府书房那封信上的一模一样。他早就参与其中,还装出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苏婉儿急了,"要不咱们先按兵不动?等查清楚皇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再说。"
我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犹豫了?"她睫毛颤了颤,我松开手,"你怕的不是皇上,是你心里那个念头吧?"
她低下头,没说话。
我站起身,把血玉残片收进袖中。烛光映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药柜,像一张张无声的嘴。
"走吧。"我说,"趁着天还没亮,去趟乾清宫。"
我们从暗道绕到乾清宫后院时,东边的天际已经泛白。守夜的太监打着哈欠换班,巡夜的侍卫脚步声渐渐远去。
"娘娘真要进去?"苏婉儿拦住我,"万一被人看见……"
"看见什么?"我挑眉,"我堂堂皇后,难道连皇上的寝殿都不能进了?"
话音未落,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和苏婉儿迅速躲进回廊转角。
来的是陈骁的心腹,手里捧着个锦盒。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快步走向偏殿侧门,敲了三下门环。
门开了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接过锦盒。我眯起眼——那手腕纤细白皙,戴着翡翠镯子。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顺子。
"娘娘……"苏婉儿拽了拽我衣袖,"他们这是……"
我没应声,拉着她往偏殿方向挪了几步。月光还没完全褪去,我依稀看见陈骁手下转身离去时,小顺子往他袖子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钱袋。
"原来如此。"我低声说,"皇上不仅知情,还在私下收着陈骁的孝敬。"
苏婉儿脸色发白:"那咱们……"
"继续看。"我按住她肩膀,"我想知道他打算怎么收场。"
我们在回廊尽头守了约莫一炷香功夫,直到小顺子从偏殿出来,往御药房方向去了。我正要跟上去,苏婉儿突然扯住我:"娘娘,那边!"
我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赵贵妃的贴身宫女春桃鬼鬼祟祟地从假山后绕出来,直奔偏殿而去。
"有意思。"我轻笑一声,"看来今早热闹得很。"
我们尾随春桃进了偏殿,藏在屏风后面。不多时,小顺子捧着个托盘进来,里面摆着几盏精致点心。
"主子让奴婢送来醒酒汤。"小顺子恭敬地说,"昨夜皇上歇得晚,怕是头晕。"
我听见萧昭嗯了一声,随即传来瓷碗碰在桌上的轻响。
"等等。"我突然抓住苏婉儿手腕,"那汤不对劲。"
她愣了一下,我指了指托盘边缘的一圈青痕。那是毒药的痕迹,我再熟悉不过。
"赵贵妃胆子不小。"我冷笑,"竟敢在这时候动手。"
苏婉儿急了:"娘娘,咱们得提醒皇上!"
"别动。"我按住她,"让她试试。"
果然,萧昭端起汤喝了两口,眉头皱了皱。他放下碗,忽然开口:"去请皇后。"
我和苏婉儿对视一眼。
"娘娘,我去引开他们。"她说完就要往外冲。
"回来。"我一把拽住她,"你当我还是那个傻女人吗?让他自己来。"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脚步声。萧昭穿着单衣掀帘进来,看到我们的瞬间愣住了。
"你们……"
"皇上好雅兴。"我慢悠悠地说,"大清早的,喝什么醒酒汤?"
他脸色变了变:"清妩,你听我解释。"
"不必。"我打断他,从袖中取出血玉残片,"倒是皇上该听听我的发现。"
他盯着残片看了半晌,忽然伸手要拿。我缩回手:"皇上若想知道,总得先说明白这汤是怎么回事吧?"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还是这么聪明。"
"聪明?"我冷笑,"是皇上太低估我了。三年前我就该明白,这宫里没有谁是干净的。"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清妩,我……"
"不必说了。"我转身要走,"今晚我会把证据呈给太后。皇上若想自保,最好先想清楚该站在哪一边。"
他伸手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他声音低哑,"明明知道我一直……"
"一直利用我?"我抽回手,"是啊,我知道。就像你知道我对林采荷的恨意,对不对?"
他瞳孔猛地收缩。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掀帘而出。晨风扑面而来,带着露水的凉意。
"娘娘……"苏婉儿跟上来,欲言又止。
我摆摆手:"回去准备一下,今日我要亲自去慈宁宫。"
凤仪宫外,一只乌鸦掠过屋檐。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新的一天开始了。
\[未完待续\]我站在乾清宫偏殿的屏风后,听见瓷碗落在桌上的声响。萧昭喝了两口醒酒汤,眉头皱了皱。
"赵贵妃胆子不小。"我冷笑,"竟敢在这时候动手。"
苏婉儿急了:"娘娘,咱们得提醒皇上!"
"别动。"我按住她,"你当我还是那个傻女人吗?让他自己来。"
果然,萧昭端起汤喝了两口,忽然开口:"去请皇后。"
我和苏婉儿对视一眼。
"娘娘,我去引开他们。"她说完就要往外冲。
"回来。"我一把拽住她,"让他自己来。"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脚步声。萧昭穿着单衣掀帘进来,看到我们的瞬间愣住了。
"你们……"
"皇上好雅兴。"我慢悠悠地说,"大清早的,喝什么醒酒汤?"
他脸色变了变:"清妩,你听我解释。"
"不必。"我打断他,从袖中取出血玉残片,"倒是皇上该听听我的发现。"
他盯着残片看了半晌,忽然伸手要拿。我缩回手:"皇上若想知道,总得先说明白这汤是怎么回事吧?"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还是这么聪明。"
"聪明?"我冷笑,"是皇上太低估我了。三年前我就该明白,这宫里没有谁是干净的。"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清妩,我……"
"不必说了。"我转身要走,"今晚我会把证据呈给太后。皇上若想自保,最好先想清楚该站在哪一边。"
他伸手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他声音低哑,"明明知道我一直……"
"一直利用我?"我抽回手,"是啊,我知道。就像你知道我对林采荷的恨意,对不对?"
他瞳孔猛地收缩。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掀帘而出。晨风扑面而来,带着露水的凉意。
"娘娘……"苏婉儿跟上来,欲言又止。
我摆摆手:"回去准备一下,今日我要亲自去慈宁宫。"
凤仪宫外,一只乌鸦掠过屋檐。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坐在凤仪宫的案几前,将账本批注影印、血玉残片拓印、马场交易记录一一摊开。苏婉儿捧着茶盏站在身后,手有些抖。
"娘娘真的要把这些都呈给太后?"她低声问。
我盯着那份皇帝亲笔批注的账本:"你觉得呢?"
她没说话,只是替我添了盏热茶。茶香氤氲而上,让我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时萧昭还在我这里用晚膳,他说起江南进贡的新茶,说要带我去赏御花园新开的海棠。
现在想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
"娘娘……"苏婉儿突然开口,"奴婢有件事一直没敢说。"
我抬眼看她:"现在说也不迟。"
她咬了咬嘴唇:"那日在沈府书房,奴婢看见皇上留下的字迹,不止一处。除了账本批注,还有……还有废太子府的密信。"
我握笔的手顿了顿:"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娘娘出嫁前夜。"她声音发颤,"奴婢去书房送茶,看见皇上在灯下写东西。他当时就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陈骁,另一封……收进了贴身衣袋。"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你为何现在才说?"
她低下头:"奴婢怕……怕娘娘知道了会难过。"
我轻笑一声:"现在知道更难过。"
我站起身,将所有证据收进木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影子,像极了当年我出嫁时,凤冠上的金丝。
"走吧。"我说,"该去慈宁宫了。"
我们刚走到宫门口,迎面撞上了李嬷嬷。她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人,此刻却神色慌张。
"娘娘快回宫!"她压低声音,"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传您,说是……说是有人告发您私藏违禁之物!"
我挑眉:"谁告发的?"
"是赵贵妃。"李嬷嬷咬牙,"她说娘娘昨日深夜去过御药房,偷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苏婉儿急了:"胡说!娘娘确实在御药房,可那是为了查清龙涎香的真相!"
"现在没人会听这些。"李嬷嬷焦急地说,"太后已经下令封锁宫门,说是要彻查此事。"
我低头看着手中木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费尽心思想要揭发的阴谋,反倒成了别人陷害我的把柄。
"娘娘,我们怎么办?"苏婉儿问。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是来捉拿我的人。
"走正门。"我说,"我要堂堂正正地去见太后。"
李嬷嬷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我们穿过长长的宫道,沿途不少宫人都躲在门后偷看。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曾经最受宠的皇后,如今也要倒台了。
慈宁宫门前,几个内侍已经等在那里。领头的是王德全,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
"皇后娘娘。"他冷着脸,"太后请您交出所盗之物。"
我打开木匣,将证据一件件拿出来:"这些东西,不是我要偷的。是我查到的真相。"
王德全瞥了一眼:"娘娘,您这是抗旨。"
"那就请太后亲自来问。"我直视他,"我倒要问问太后,三年前到底是谁在暗中调换太医署的药方?又是谁纵容废太子府的人在宫中炼制邪香?"
王德全脸色变了变:"娘娘慎言。"
"我慎了三年。"我冷笑,"现在不想再慎了。"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陈骁带着一队禁军闯了进来。
"臣奉皇命,查抄凤仪宫。"他冷冷地看着我,"皇后娘娘,请您随我去大理寺问话。"
我看着他,想起那日在东郊马场,他亲手递给我那份名单时说的话。
"娘娘,这是最后的机会。"他说,"要么您自己查,要么我们来查。"
现在看来,他给我的根本不是机会,而是陷阱。
"等等。"我突然开口,"陈大人,您可知昨夜乾清宫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一怔:"娘娘什么意思?"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今晨御药房小顺子写的供词。他说昨夜赵贵妃命人送来醒酒汤,汤里有毒。而皇上……喝了两口。"
陈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我逼近一步,"陈大人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赵贵妃敢在这个时候动手?难道是有人给了她底气?"
他攥紧了拳头,却没有说话。
我笑了:"陈大人,您觉得我现在被抓走,对谁最有利?"
他终于开口:"娘娘打算如何?"
"我要见太后。"我说,"当面说清楚。"
王德全刚要阻拦,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匆匆跑来:"太后有令,请皇后入见。"
我整了整衣裙,迈步走进慈宁宫。苏婉儿想要跟进来,被王德全拦下。
殿内香烟缭绕,太后端坐在主位上。她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手中佛珠不断转动。
"哀家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开口,"为何要做出这等事?"
我跪下叩首:"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查明真相。"
"真相?"太后冷笑,"你可知你查的是什么?"
"是龙涎香的秘密。"我说,"是废太子府用活人鲜血炼制奇香的罪证。也是皇上三年前就知道这一切的证据。"
太后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放肆!"她厉声喝道,"你竟敢污蔑皇上!"
我没有抬头:"太后娘娘,您觉得儿臣是在污蔑,还是在害怕真相被揭开?"
殿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太后才缓缓开口:"你说的证据呢?"
我从怀中取出木匣,将证据一件件摆在案上。每一件都像是扎在太后心头的针。
当看到皇帝亲笔批注的账本时,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字迹……"她喃喃道,"确实是他的。"
我抬起头:"太后娘娘,儿臣斗胆问一句,您知道废太子府为何要炼制这种香吗?"
她手指紧紧攥住扶手:"说。"
"因为有人需要它。"我直视她的眼睛,"需要它控制后宫的女人,需要它让朝臣言听计从,需要它掩盖那些不该存在的真相。"
太后猛地站起身:"够了!"
我却不依不饶:"娘娘觉得够了吗?儿臣觉得还不够。因为儿臣还想问问,三年前,到底是谁在太医署动了手脚?是谁让儿臣永远失去了那个孩子?"
殿内死一般寂静。
太后慢慢坐下,目光晦暗不明:"你都知道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儿臣只知道